生離死別,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除了傷心,還能留下什麼?
“妖妖,我給你的東西……”李父的臉已蒼白得毫無血色,說話漸漸虛弱,眼中的光也要散去了。
“在這兒!”李妖妖連忙從包裏拿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
令牌正麵刻有“形意”兩字,背麵是一條騰空翱翔的龍!
拿過令牌,李父顫抖著雙手遞給林銳,“我這一生沒有大富大貴,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塊令牌就算是妖妖的嫁禮吧!”
接,還是不接?
林銳不傻,一眼就能看出令牌的不凡!
“怎麼,難道你小子不想娶我家妖妖?”李父忽地瞪眼。
接過令牌,林銳忽覺肩上似乎多了一股責任!
李槍和李混血的表情變了變。
“妖妖,我……我放心不下你……”李父抬手去摸李妖妖的臉,手剛到半空就落了下來,目中的光徹底暗淡,臉上已無血色。
“爸……”李妖妖抓住父親的手放到臉上。
已好久好久沒摸過父親的手了,皺紋多了,粗糙多了,卻依舊如兒時那般寬大。
時間都去哪兒了?
父母鬢角白了,兒女卻大了!
子女欲孝,而親已不在,此乃莫大的悲哀!
“爸,別走,你別走,不要丟下我……”淚水就像山洪決堤,李妖妖喊著父親,沒了人回答,也不會再有人回答。
李混血身體顫抖得退後,靠在牆上,無聲的淚水淌落。
李槍閉上眼,淚水再也忍不住。
心的刺痛,靈魂的顫抖,今生再也不見的哀思!
回光返照後的離別,林銳的心也被撥動了,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家,五年沒回去了!
“滴滴、滴滴滴……”
房裏回蕩的全是這個聲音,李妖妖忽然起身跑出病房,歇斯底裏地喊道:“醫生、醫生!”
值班護士和醫生快步跑來,林銳等人被請出病房。
片刻後,醫生走了出來,道:“節哀順便!”
這時,一名護士的手機響了起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勾動哀思,李妖妖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爸,我們回家!”
第二天,李家的小區裏搭起了靈堂,這是個位於1.5環的老式小區,和新建的高樓大廈比起來顯得很破舊。
寬闊的小區道路暫時被封死,靈堂就設在李家樓下,桌椅板凳放在道路上,冷風呼嘯,凍了人心。
鄰居過來幫忙,親戚也都漸漸到來,李妖妖跪在靈位前,看著眾人上香,那縷縷青煙直飄天穹,她多麼希望永遠也沒有這飄走的青煙。
李槍、李混血忙前忙後,林銳也一直陪著李妖妖,出院手續都沒辦就離開。
“喂喂喂,前麵幹嘛呢,誰讓你們堵路的,趕緊讓開!”七八輛車從後邊過來,為首的是一輛黑色奧迪,後麵跟著兩輛拖泥土的大車和三輛水泥罐車。
“許哥,前麵好像辦喪事,晦氣,改天再舉行動工儀式吧?”一個女人皺眉道。
“辦他媽的喪事,這路是他家的,說封就封,說堵就堵?”許哥瞪眼,彪悍而壯實,“今天動工儀式,待會兒來的人咋辦?就算天王老子死了,今天也得給老子讓路。”
附近的幾個小區已被征掉,今天恰好是動工儀式,而這條路又是通往裏麵的唯一道路!
一位老人和幾個年輕人走過來商談,許哥仍舊霸道不講理,就一句話,趕緊讓開,把路騰出來。
“你這人咋不講道理,人死為大,就不懂點人情世故,通融一下?”一個年輕人怒了。
“要死死明天,別死今天,真他媽晦氣,趕緊的,拆了讓路,否則老子叫人來幫忙!”許哥夾著錢包,西裝打領帶,短發,戴副眼鏡,咋一看文質彬彬,說起話來卻像個流氓。
死明天?
幾個年輕小夥憤怒!
“小夥子,你看……”老人話沒說完,許哥就皺眉狠聲說:“老家夥少廢話,再耽擱時間,信不信老子把你也送進去躺著!”
老人的兒子大怒,“握草,你狂個吊,信不信老子打爛你的嘴!”
他叫曹烈!
從奧迪車上下來幾個大漢,那些個開大車的司機也站到許哥身後。
“人多欺負人?”曹烈瞪眼,回過頭嚷一嗓子,“是男人的,都給老子滾過來,別他媽傻看!”
一嗓子下去,男的幾乎都站了過來,足有幾十來號人。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還想動手?”曹烈挑眉蔑視許哥。
許哥笑了,笑得很狂,他抬眼一掃而過,目光甚為陰鷙,“好久沒人敢在雲石區挑戰我的威信了!”
他轉身回到車裏,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先回去幫忙,看他們能咋滴!”眾人離開,曹烈獨自留下來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