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饒了陳亞昆?
絕對不可能!
第二日,關於陳亞昆買凶殺人,勾結工商局女財務挪用公款,收受賄賂等犯罪材料同時出現在市紀委、公安局領導人的桌麵。
僅半夜,曹烈便根據陳亞昆這條線索找到了當年開貨車撞死鄭叔的凶手,並逼得此人自首認罪。
陳亞昆當日便被市紀委帶走,遂既移交公安局調查買凶殺人一案,被關進黔城二號看守所。他打出的電話沒起到作用,那個人不曾出手救他。
看守所內,燈光昏暗,陰森潮濕。
哐當!
鐵門被人推開,陳亞昆見一個男子與自己關在同一處,瞥了一眼便不去理會。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所有犯人皆睡去,站崗的警員也在打瞌睡。後來的男子在黑暗裏緩緩起身,一米七幾的個子,臉上還冒了幾顆青春痘。
他悄然走到陳亞昆麵前蹲下,從兜裏拿出一塊碎玻璃,冷笑間劃破了陳亞昆的手腕。
血,很快就流了出來。
“你……”陳亞昆驚醒,嚇得驚叫並欲反抗,嘴卻被被子捂住,獨瞪著一雙大眼,驚恐地凝望黑夜裏那張微笑的臉,布滿不解和深深的恐懼。
“害怕?恐懼?我叫周龍海,死後記得給閻王報個名號!”
陳亞昆趁周龍海鬆開被子的刹那問道:“他不親手……”
周龍海冷笑道:“殺你,隻會髒了他的手。”
眼睛漸漸失去神采,陳亞昆麵容漸漸扭曲,他瞪大眼沒了呼吸,血卻一點一點的流淌。
片刻後,一個中年警員打開鐵門,滿臉冷汗地把周龍海放了出去,並親自將之從後門送了出去。
“陳亞昆畏罪自殺,懂?”周龍海道。
“明白,”中年警員抬手抹汗,“我……我欠的三百萬……”他愛賭,欠了方辯綿貸款公司三百萬。
周龍海掏出欠條遞給中年警員,“債務,一筆勾銷。”
穿過馬路,走進黑暗的巷子,周龍海片刻後出現在巷子另一頭出口,停在路邊的越野車旁靠著一個吸煙的男人,地攤運動裝,憔悴而蒼白的麵容,吐出的煙圈在風中飄卷。
林銳!
“死了?”他問。
“死了!”周龍海答。
扔掉煙頭,抬腳將之踩滅,林銳抬頭眺望夜空,繁星點綴,格外的晴朗,“鄭叔,我為您報仇了,雪姐那裏您放心,有我林銳在一日,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
“真要跟那個人幹?”周龍海問,他口中的那個人實力強大,一旦招惹了,恐怕整個天地會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做,有些人,明知不敵也要戰。”林銳掏出香煙叼在嘴裏,周龍海為他點燃,“人生,有很多選擇,或許這就是我的選擇,因為我沒得選。”
吐一口青煙,他笑了,深邃而又滄桑。
“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惜我不是君子,更不是好人。
“十年?可笑,我等不起,十年後的事誰他媽說得準,萬一我哪天一個不小心嗝屁了呢?
“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這一次,算是杠上了。”
一口吸完剩下的半支煙,林銳扔掉煙頭轉身鑽進車內,消失在街道盡頭。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周龍海在心裏自問,最後搖頭邁步離開。
幾夜之間,外市聯盟便被天地會打退,撤離了黔城。
獵頭幫土崩瓦解,老大被龍虎堂刀神周柔雨斬於刀下,僅剩阿鬼領一小股勢力連夜退出了黔城,甚至離開黔州,回返獵頭幫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