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楊氏心裏直打鼓,她不知道這汗巾子是不是她繡給莊鐮的,她送給莊鐮的東西太多,一時半刻也記不起來。
不管怎麼樣,矢口否認是唯一的辦法了。二夫人楊氏打定了主意,不管大夫人怎麼審問她,就算是用上了家法來恐嚇她,她都不能招認。隻要捱過去了這番盤問,她一定要將這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問你話呢!”
二夫人楊氏搖搖頭,咬定了這汗巾子不是自己的:“大夫人捉賊拿贓捉奸捉雙,你們不能單憑一個來路不明的汗巾子就定我的罪!我不服!”
娉婷躲在祠堂門外聽二夫人振振有詞的要求著證據,控訴著不公平,想起不久前自己在這間祠堂裏受到的屈辱和對待,不禁冷笑了一聲。
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娉婷朝鍾離澤和大夫人福了福,瞥了一眼瞪著她的二夫人道:“老爺,大夫人,娉婷有話要說。”
看到娉婷忽然走進來,二夫人楊氏的頭皮一麻,如果她現在出現指證自己和莊鐮,那可就是人證物證俱在,自己連分辨也分辨不得了。
怎麼辦?怎麼辦?
越是著急越是沒有辦法,越著急也越是容易亂了方寸。二夫人楊氏雖然心腸歹毒,卻不是個什麼藏得住心機的人,她的臉色從娉婷一進來就變化多端,被鍾離澤和大夫人莊氏看在眼裏。
大夫人看了一眼娉婷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娉婷點點頭,扭回身看了二夫人楊氏一眼,她正用極凶惡的眼神看著自己,背對著鍾離澤和大夫人,娉婷朝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笑容裏的譏誚和嘲諷絲毫都沒有掩飾。
“你——”二夫人楊氏是飛揚跋扈慣了的人,雖然現在被逼在祠堂裏被審問,但她仗著自己是大公子鍾離轍的生母,總覺得鍾離澤不會把自己怎麼樣,而大夫人卻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的。此時看娉婷對自己這般模樣,立即就要跳起來教訓她。
“跪下!”大夫人沉聲喝了一句,然後皺眉看著娉婷,好像想起了什麼。
不久之前也是在這個祠堂裏,她記得娉婷說過二夫人楊氏和管家莊鐮素行不端……大夫人心裏沉了一下,莊鐮是她的內侄,如果扯到這裏頭來她在老爺和其他夫人麵前也是抬不起頭來。
大夫人忽然就後悔自己剛剛的話了,但此刻攔住娉婷已是不可能的了。
“老爺,大夫人,娉婷隻是覺著在眾人麵前審訊二夫人不大妥當,畢竟二夫人是鍾離家未來繼承人的生母,也是雅婷和軾兒的母親,在這裏聚眾審問她與男子的私情,是不是有礙於幾位公子小姐的名聲?”避開楊氏的私情不談,娉婷專門說起了楊氏所生的幾個子女。
二夫人楊氏在鍾離家賴以生存和基礎就是大公子鍾離轍,而他恰恰是大夫人和二夫人麵和心不合的根本所在。如果給大夫人一個機會徹底抹殺掉這一事實,娉婷相信她一定會牢牢抓住的。
“哼!她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也配做轍兒的母親!”鍾離澤鄙夷地瞪了楊氏一眼,他是一個極其看重尊嚴的男人,楊氏所為簡直就是叫他在眾人麵前丟盡了顏麵!
大夫人自然是順著鍾離澤的意思:“老爺說的是,二夫人此舉實在是有辱我們鍾離家的門風,更是有辱轍兒的名聲,這要是傳出去……”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二夫人根本不配當鍾離轍的母親,她活著就是鍾離家未來的繼承人鍾離轍一輩子抹不去的恥辱。娉婷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鍾離澤身邊的大公子鍾離轍,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生母,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