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夜姬忽然在朔夜的懷裏躍起,腳步虛浮地往一旁走去,沒走了兩步就被朔夜一記手刀斬暈,朝後倒在了朔夜的懷裏。
朔夜看著她,眼皮抬也不抬地問鶴胡:“是不是你的催眠之術有什麼問題?”
鶴胡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絕無可能,催眠之術控製的是人的神智,與身子毫無關聯。夜姬方才連連呼痛,分明是身體有所不適。
“既然不是你的催眠之術有問題,那會是什麼緣故?”朔夜不悅地瞟了一眼鶴胡,鶴胡隻覺得脊背涼颼颼的,朔夜的秉性他早有耳聞,稍微有些差池,他便可能人頭落地。暗暗捏了一把汗,鶴胡道:“夜姬乃漢人女子,又身子嬌貴,現在又懷有身孕,我隻是一介巫醫,不敢隨便診治。不如待到漪瀾,請當地的名醫為夜姬好好診治一下,這樣也比較妥當。”
懷有身孕?
朔夜的桃花眼一眯:“孩子,我不在乎;我隻要她的人!”
鶴胡低著頭站著不敢吭聲,半晌才聽到朔夜道:“好了,傳令下去速速行駛,一到漪瀾,我們就靠岸求醫。”
鶴胡擦了一把冷汗,道:“是。”
奢華的大船上。
“呃。”景容止忽然微微皺了皺眉。
百裏長空與楚夜暉急急問道:“幽王,怎麼了?”
景容止皺著長眉不作聲,他感覺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悸動了兩下,然後便是綿延無盡的疼。就好像在回應自己方才那一番心口的苦楚,這一波的心痛也十分強烈。但是,他卻並不覺得痛,反而微微啟唇笑了。
陰陽兩生草,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心有所感,一點即通。
他的娉婷果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境,甚至還會有所回應。她果然還活著!景容止的唇角揚了起來,他終於可以確信,他的娉婷還好端端地活著了。
隻不過,很快這唇角的微笑便僵住了。他感覺到了,脖頸後傳來的一記手刀,迅猛快捷,狠狠一記。
“娉婷!”他下意識地低喊道,手臂往前一伸,似乎想把誰拽到自己懷裏。
其餘的幾個人都神情緊張地盯著他,拂曉更是衝口而出問道:“姐姐怎麼了?”
景容止和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頭對百裏長空道:“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娉婷是被人擄走了。而且,她現在應該並不自由。”
那一記重擊最起碼可以說明,她正在受到鉗製。景容止的心又提了起來,到底是誰擄走了娉婷,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父皇,他絕不可能讓故意留下線索讓自己懷疑;
那麼除此之外,還有誰可能這麼做?景容仁?抑或是……朔夜!
沒有頭緒,景容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論是景容仁還是朔夜,擄走娉婷的唯一目的一定與亦歆的死訊有關。也許他們是為了拖住他,也許是為了逼迫他放棄什麼。所以,能最快得知娉婷確切消息的方法隻有一個,與他們的目的背道而馳。
他們想擊垮他,他偏偏不如他們的心願,總有一天,他們會將娉婷拿出來用以威脅他。景容止打定了主意,心裏也稍稍安了下來。
“昨夜是哪些影衛在洛北府邸巡夜,將他們帶上來。”景容止再次開口,卻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他之所以勒令船隻緩行,就是要在靠岸之前解決一件事。
對方到底是如何避過他和百裏長空的貼身影衛而將娉婷帶走的?這一點他必須知道,才能讓對方再無可趁之機。
方才景容止的一連串反應,百裏長空已經可以斷定他一定感知到了什麼。幽王的鳳目中又迸現的神采更使他確定,娉婷目前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