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怎麼會傷害幽王呢?”百裏長空低低道,就好像那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拂曉撇嘴道:“她怎麼可以同娉婷姐姐相提並論?”
她沒有想那麼多,不過楚夜暉卻聽出了百裏長空的言外之意,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姬,然後再收回視線看看百裏長空:“這……怎麼可能?”
他承認,雖然從背影上來看,夜姬確實與娉婷非常相似,但是她那一張精致絕倫的美麗臉龐就足以說明她不是娉婷。而且,幽王自己親手試驗過,那並非是易容術。
拂曉也漸漸地明白過來,吃驚地瞪著百裏長空,百裏長空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她就是娉婷,沒有人比幽王心裏更清楚。”
夜姬完全沒有留心身後的情形,她一心一意地與大夫為景容止止血上藥。很快夥計就將湯藥熬好,夜姬吩咐著大夫拿紗布與帕子為景容止擦拭傷口。
大夫隻聞到這湯藥裏一股子的苦味兒,按照夜姬的吩咐為景容止擦拭了傷口,這位公子傷得不輕,他弄了不少止血藥也沒有將血完全止住,這小女子哪裏來的信心?大夫是不大相信她有這起死回生的本事的,卻不料拿湯藥汁擦拭過傷口之後,原本並不十分管用的止血藥竟然將止血的效用發揮到了極致。
簡直神了!
大夫敬佩地看著夜姬,她漂亮精致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兒,但她本人卻渾然不覺:在湯藥的輔助下,外傷的血勉強止住了,但是景容止這一劍算是傷到了身子的根基,務必得從內裏加以補益才能徹底地杜絕後患。
“將剩下的湯藥端來。”她頭也不回地吩咐著,大夫趕忙將藥碗給她遞到手裏,夜姬咬了咬唇低頭喝了一口,然後俯下身湊近了景容止的唇。
這一服藥是外敷內服相互配合才可發揮到最大的藥效,性命攸關的時刻,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將口中苦澀的藥汁透過自己的唇渡給他,夜姬發覺自己的心裏竟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有人輕輕地撓著她的心,癢癢地卻很舒服。
他的薄唇,竟然給了她分外思念的錯覺。
大半碗藥汁渡完,夜姬起身,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果然已經是燒紅一片。明明之前朔夜與她片刻溫存的時候,她都不曾像方才那樣失神過。
看了一眼長眉微微皺起的俊美男子,百裏長空說,他是皇朝的十三皇子,禦封幽王,他名叫景容止。
他常年穿著一件白裳,不外出的時候喜歡把長發散下披在腦後……
手指不自覺地就撥了幾下他的長發,夜姬的眼前幾乎可以浮現出他的夜空之下長發未束起,一身白裳,把酒臨風的颯颯風姿。
“好了嗎?”大夫看夜姬半晌沒有動靜,忍不住開口問道。
被大夫的聲音嚇了一跳,夜姬晃過神兒來,點了點頭,轉身對百裏長空道:“血止住了,暫時沒有大礙了,但這藥還得按時用來外敷內服。”
百裏長空點了點頭,打發拂曉拿著那藥方繼續去熬了,以備待會兒使用,楚夜暉也跟了出去。百裏長空看了一眼幫忙的大夫和夥計,將二人支開,這才對著夜姬道:“你想知道的事,沒有人比幽王知道地更清楚,所以……”
夜姬了然地點點頭:“我在這裏陪著他。”
“你……想起多少?”百裏長空直直地看著她,若她沒有想起些什麼,為何對景容止會做出以唇渡藥的舉動?但若她想起了什麼,又為何還是這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微微苦笑地搖了搖頭,夜姬心底清楚地很,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她對景容止特殊,完全是出自於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