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他去處理政事了,臨走還吩咐我等好生看顧王後。”珈藍說道。
夜姬不明白朔夜到底想幹什麼,但是她也無處去追問,但他既然吩咐了宮人好生照看她,她便且這麼待著便是了。
隻不過深宮無趣,夜姬想了想,她的醫書還多半都放在光明殿中,於是掀開薄被起身要出去拿。珈藍急忙伸手攔住了她:“王後,王上吩咐了,沒有他的宣召旨意,您不得擅偏殿半步。”
什麼……
夜姬心思動了動,朔夜不僅要將她軟禁起來,更要她寸步不能離開光明殿的偏殿,這裏頭到底是何深意?她想不透,但是心中隱隱覺著必然與皇朝的戰事有關。
“珈藍,你可知皇朝新帝已派了百裏長空為先鋒,正率兵往逐鹿而來?”夜姬試探著朝珈藍打探一些事情,這些宮人們平日裏無聊,難免會閑話一些事情。
珈藍果然是知道一些,她看夜姬問道,想著反正也是逐鹿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王後之前身居冷宮方才不知道罷了。於是,便同夜姬侃侃而談了:“是了,奴婢也曾聽其他宮人議論過。而且,有傳言道,他們的新帝也會待到為他們的老皇帝守喪期滿就親自到軍中去。”
景容止禦駕親征?
夜姬想到了方才那個彌漫著血腥味的噩夢,心尖抖了一抖,掩飾道:“皇帝尊貴,隻怕是鼓舞士氣的謠言,他哪裏肯禦駕親征?”
珈藍卻搖了搖頭道:“這奴婢也不知道,反正有這麼個坊間傳言罷了。而且,王上也是常在軍中,若是他們皇帝禦駕親征,王上興許也會前去軍前。”
景容止與朔夜對壘……
方才夢中的最後一幕再次向夜姬襲來,突然而至的銀槍,崩然而出的鮮血,以及景容止在她麵前緩緩倒下的身子,交相出現在她的眼前。
“王後,你怎麼了?”珈藍擔憂地看著夜姬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卻隻得到了她一個安心的手勢。夜姬走回床榻前慢慢坐下,悠悠對珈藍道:“本宮出身於皇朝,如今卻要與皇朝為敵,難免有些悲戚罷了。珈藍,你還聽說過什麼皇朝的趣事,與本宮說來聽聽。再過不久,兩軍交戰,本宮就再不能提起了。”
珈藍微微同情地看著夜姬,她絕世的臉龐上難掩一抹悲戚與哀傷,珈藍抿抿唇,搜腸刮肚想了一些關於那位皇朝新帝的傳言,與夜姬慢慢道來。
“奴婢聽聞那位皇朝的新帝,相貌清俊,喜著白裳,不喜束發,風姿卓絕,儼然月下仙人。而且聽說,他曾經鍾情於一名相貌醜陋的罪民之女,傳言那女子左臉有刀疤,異常駭人。這新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們的老皇帝因為不喜這女子,打發她去出家為尼,後來這女子便銷聲匿跡。有人說,這女子是被老皇帝給秘密處死了。但是,這新帝顧念舊日恩愛,登基之後還是封這位香消玉殞的女子為後,偌大的後宮隻有一位皇貴妃,再無他人。”
夜姬聽著珈藍徐徐道來這一段往事,就好像在聽著一段他人的故事,她不在局中,隻是靜靜地傾聽著。她聽著珈藍道,那位相貌醜陋的過世女子,名喚鍾離娉婷。
霍羅大將軍帶親衛直闖光明殿,此事震驚逐鹿朝野。但是朔夜稱霍大將軍也是失去親妹過分悲痛,於法理不容,但於情理也恕,此事便這樣看似輕輕地揭了過去。
同時,百裏長空奉新皇景容止旨意,以為亦歆公主報仇為名,率領皇朝大軍浩浩蕩蕩而來。逐鹿上下都在為迎戰而籌備,朔夜身為逐鹿的新國主,自然也是最為忙碌的一個,仿佛根本無暇他顧。因此,自霍羅大將軍直闖光明殿之後,夜姬便再也沒有見過朔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