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雲泥之別(1 / 2)

薛老太君卻是笑著點了點頭,道:“老姐姐,是我那混賬孫子的不成器,沒得惹您生氣,丟了侯府的臉麵,累得這好好的壽辰出了岔子,實乃是我老婆子管教不嚴惹出的禍事,還望老姐姐見諒才是,這便將他好生訓斥一頓。”

魏國夫人也在此時言道:“都是我的不是,平素也是耳提麵授的,他自也是知道這些個男女大防,他素來是個孝順之人,待他祖母也是極為純孝,今兒想是被人三言兩語的攛掇了,又覺著母親祖母皆都在場,也鬧不出什麼幺蛾子來,這才如此作為的吧,萬望夫人不見怪。”

容氏見魏國夫人如此推卸驟然,心底自然氣得牙癢癢的,可她麵色神色不敢作何,隻能裝聾作啞,惶恐的道:“夫人言重了,老婦萬不敢有此念頭。老太君也不必掛在心上,如今支起屏風,便就算不得見麵,況有我們這些個長輩在,皆都清清白白的連個麵都沒見上,就也不算是違了禮法,便就是外間也不好說些什麼,老太君切不可因此與世子生了嫌隙才是。”

薛老太君聞言卻是搖頭,無奈道:“都是我把他慣壞了,這般不知輕重,不明是非,還望老姐姐不要見怪才是。”

容氏這時已經恢複正常,見薛老太君這樣說,當下惶恐,道:“不敢、不敢,老太君言重了。”

及至下人把陳嬤嬤押了下去,沈氏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感激的朝著宛然瞧了一眼,眼裏意味明顯。宛然卻是不看她,隻嘴角吟著笑,微不可見的點了頭。

將才容氏話一說,魏國夫人麵色一沉,心中便就有些不對付,又見她出言不遜,若不是老太君堅持,已經是忍不住的想要拂袖走人。這出了這樣的事,不但不怪責自己的孫女,還一味的推卸責任,這叫她心裏很是不住舒服,心道這陶素婉真是下賤,想要靠著狐媚子攀上侯府這樣富貴的人家,那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此時的她早就將剛剛對宛然的不忿轉移到了這陶素婉的身上,又見因這她害得自己的兒子遭到老太君的責怪,還累得遭人非議,失了名聲,心中更是將陶素婉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神色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

很快,下人便將屏風支好,一麵十二扇的雕福祿壽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便被支起,姑娘們移步屏風後。

容氏此時卻是無暇它顧,隻因這薛子清與陶素婉在郭嬤嬤的帶領下,皆都站在了她的麵前。

宛然與一眾姑娘坐在屏風後麵,感覺到口氣中的不同來,不少姑娘此時卻是伸著脖子朝著屏風外瞧,臉上神情興奮、好奇焦急,不一而論,皆都翹首企盼,隻望著等會也能一瞧分明。

“不知這世子是什麼模樣,聽聞樣貌俊美,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更是京城中有名的美男子,不知傳聞可是當真……”

宛然眼角掃去,說話的是有一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姑娘,瞧著不過十一二的模樣,眾姑娘聞言,皆都目光鄙視的瞧了她一眼,心裏詆毀著。卻也有幾個不覺什麼,還一臉神往的模樣伸長脖子朝外瞧,其中卻是有一個姑娘掩嘴一笑,伸出手指點著她的臉頰道:“瞧你這般模樣,叫人瞧了倒是要生了誤會——便就他是個樣貌傾城的,你也挨不上邊,還是莫再多想,好好的學學那閨訓……難得出來一次,便就安心玩樂才是。”

眾人聞言,皆都掩嘴笑。其中一個藍衫女子道:“是的呢,還是想著怎麼盡興才對,再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便就知道這這樣的人便是那良人?豈不聞自古以來但凡那貌美的,皆都是那薄情郎。”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先不論那薛子清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公然議論一個男子,總歸是不妥。是以,那姑娘說了這句話,便就不再做聲,由著其他幾個繼續,她則退至一旁,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屏風外麵傳來的聲音。

聲音清婉,說話鏗鏘有力,加之這樣的言論,在禮教森嚴的當今,卻很是大膽,宛然不由得便多瞧了兩眼。隻見那姑娘穿著淡黃色乳雲紗對襟衣衫,下套同色散花如意雲煙裙,頭梳雙螺髻,一支蝴蝶釵斜斜的插在發鬢,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正朝著屏風上麵那影影綽綽的一雙人影瞧去,嘴角掛著譏誚,眼底卻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