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隻是靜雅郡主一人前來,不見東平侯,陶沛冉便就親自迎接並送到這花廳裏來,而他身邊跟著的幾個陶府的公子也就隨著一起前來給容氏拜壽,已經在一旁站了會。
容氏聞言,笑得開懷,卻是道:“郡主抬舉他們了,都是些不上進的,這些年雖也曾努力栽培,哪知卻還是有任何出息,若是他們能有世子一半的才學就好了。”
容氏將說完,底下的陶傾霖攜同陶陶傾源並三房的陶新城等,帶著一眾弟弟一起上前給容氏磕頭拜壽,道:“祖母大壽,眾孫兒給祖母拜壽了,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各人又都接著獻出了自己的壽禮,有作詩的,有那水墨丹青,也有那補身子的老山參,不一而足。
容氏命人接過,一一誇獎,此時卻見那最小的陶昊庭,身著一青色綢服,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瞧著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走到容氏麵前,道:“祖母,孫兒沒有什麼禮物可以給祖母賀壽,不如孫兒便吟詩一首,以表祝賀,可好?”
容氏聞言,笑吟吟的打趣他,道:“昊兒可是頑皮貪玩,忘了給祖母準備禮物了?”
容氏話音一落,卻見陶昊庭搶著道:“才不是呢,孫兒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準備什麼……”話到最後,竟是紅了眼睛,大眼睛裏吟滿了淚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他這一說,容氏頓時大笑,將他拉至跟前,撫著他的頭,道:“昊哥兒莫哭,祖母信了就是。”
陶昊庭這才破涕而笑,摟著容氏的胳膊道:“就知道祖母定是疼孫兒的。”
旁邊的薛老太君與靜雅郡主瞧著這祖孫二人,皆都相視而笑,眾夫人也都掩嘴偷笑,陶昊庭見此,頓時滿臉爆紅,鑽進了容氏的懷裏。
這陶昊庭是二房王氏的小兒子,因是陶沛冉中年得子,便對他諸多寵溺,而這陶昊庭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往往討得容氏開懷大笑,也因此很得容氏的心。今兒見他如此,便有心打趣他,這才如是說。
這一副祖孫逗趣圖也惹得眾夫人紛紛笑開懷,一時廳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王氏因著想在眾人麵前長臉,好挽回因女兒丟掉的麵子,叫眾人高看,此時見小兒子得容氏的歡心,憋著的氣這才舒緩了點,想著前些時候看到兒子寫過的詩,便朝著陶傾源道:“前些日子聽你言說作了首詩給你祖母賀壽,怎的這會卻不見你拿出來?”
原本陶傾源也是準備念給容氏聽的,可那是在不知道這薛子清會來的情況下,如今這話號稱大周才子的薛子清都在這裏,他自知自己的實力,自是不敢班門弄斧,因而才一直沒動靜。如今王氏這樣一說,卻不得不拿出來,他暗自叫苦,心道娘真是不知深淺,隻想著要臉麵,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詩作不出彩,到時不但丟了臉麵,壞了名聲,還會落得個不知進退的名聲,卻是得不償失。
無奈此時他再怎麼樣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隻有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容氏身邊的丫鬟女綠袖,由著她呈給容氏。容氏笑容滿麵的接過,瞧了一眼遞給靜雅郡主道:“郡主也瞧瞧,我這孫兒卻是文采詩才各方麵皆都不如世子爺,如今卻是為著我作了首詩,瞧著也是孝心拳拳,雖不值一提,卻孝心可嘉,但博郡主一笑。”
靜雅郡主含笑瞧了,隨著念了出來:
滄桑變幻人不老,
福蔭後輩永安康,
人間天倫闔家興,
隻願年年擺壽堂。
她念罷,眾夫人紛紛點頭稱讚,薛老太君也是連聲道好,卻聞郡主這時道:“雖也是首佳作,比不上薛賢侄為你說作的那首詩,可也難得,尤其是這字,鏗鏘大氣,落筆有神,大有其祖上的風範,你且瞧瞧。”
月頭這薛老太君也是剛過了六十大壽,薛子清當時也為老太君作了首賀壽詩,因是十步成詩,當時極為轟動,加之當時薛妃娘娘也回薛府賀壽,當下便就誇獎他是個極難得的人才,隻道如此華彩,獨占鼇頭那是早晚的事,引得當時的京城裏眾才子紛紛效仿,一時竟是聲名鵲起,令人稱道。
薛子清聞言卻是連誇不敢,起身衝靜雅郡主微微欠身行禮,道:“郡主繆讚,小生卻是慚愧,陶家公子所做之詩句句真情,字字用心,遣詞造字皆是用心,不似我的詩作稍嫌粗糙,因是急智,並無多大出彩的地方,相比較之下卻稍顯遜色,得郡主誇獎,卻是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