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跟前,婆子對雍王妃道:“將才老奴前去敲門,與這管家說明了情況,一聽聞主子身子不便,當即便就答應了老奴的請求,此時同老奴前來領路。”
隻見一個身穿灰色衣袍,花白胡子,大約四五十的人跟在她的後麵來到,見說話,便也站定了身子,朝著躺在榻上的雍王妃道:“天可憐見的,這天寒夜重的,夫人快請進府吧。
雍王妃此時已經疼得不能言語,崔嬤嬤見狀,當即道:“如此,老奴在此替我家主子多謝了,還未請教大人貴姓?”
那人卻是連連擺手道:“媽媽抬舉了,小老兒不過是一管事,當不得媽媽如此稱呼,若是媽媽不嫌棄,便就稱呼一聲趙管事吧。”
崔嬤嬤笑著應了,早管事見榻上的雍王妃情形,皺著眉道:“瞧而我這記性,光顧著與媽媽說話了,還是快些將夫人安置妥當才是。”說著,便在前頭引路,領著一行人往院子裏去。
崔媽媽聞言,也知此時最要緊的是先安置好雍王妃,當下也就沒再多說,也無暇多顧,跟在趙管事的身後來到門口,一行人匆匆的進了院子。
因都是女眷,加之要待產,趙管事便將人都安置在了西廂房裏,靠近門口,也方便人進進出出。
因著宛然是姑娘家,不宜與產房太過接近,也怕夜間吵鬧,擾了她睡眠,因此趙管事便將她安排在西苑,此時宛然在房間裏安頓了下來,劉嬤嬤親自去安置行禮,曉綠與香巧便伺候著宛然將衣服漱洗換下,將才在船上的時候匆忙間也沒多加注意,隻隨意著了衣裳便下了船,此刻已經安頓好了,卻是要重新置換一套。
洗漱過後,趙管事已經派人送來了吃食,簡單用了點,便叫她們給收拾了。曉綠瞧見宛然胃口不佳,正欲說些什麼,香巧卻是在一旁道:“想這雍王妃如此大的月份卻還敢獨自出門,帶的丫鬟嬤嬤又都不多,將才聽聞有婆子道不過是七月身孕,本是算好了再有三月才能生產的,可此時竟是驚了胎……將才在船上的時候,奴婢本便瞧這王妃的神色極似痛苦,這女子生產本便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此時瞧那進進出出的婆子丫鬟,想想就發怵。”
香巧言罷倒惹得曉綠噗嗤一聲捂著嘴巴笑了起來,上上下下的瞧了她一眼,打趣道:“瞧你這小丫頭片子倒說的有板有眼的,竟似像是自己生養過般。”
香巧聞言麵上頓時浮上粉色,竟是刷的一下紅了,不依不饒的撲上去逮著曉綠就欲打,恰此時劉嬤嬤安頓好了正進來,瞧見倆丫頭在打鬧,便就板著臉道:“你們兩個潑猴,沒瞧見姑娘勞累呢嗎,還不伺候著姑娘歇息了。”
可此時的宛然那睡得著,一心掛著東廂房的動靜,瞧著窗子不做聲,目光如水,清澈恬淡,夜晚,山中溫差大,此時的窗外月光如華,寂靜安寧,微風吹來卻是帶著股瘮人的冷意。
劉嬤嬤快步上前,在箱籠裏尋出一件蜜色流蘇緞綢披風給宛然披上,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了起來,道:“姑娘便就這般不愛惜自己個的身子,這才稍稍好點,便就這樣糟蹋著——山風寒涼,又是夜晚,更是加上幾重,姑娘便就不為自己個著想,也該為夫人想想才是,此次出門,夫人可親自交代了老奴定是要將姑娘護好,姑娘便莫為難老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