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聞言卻是微微一愣,不想自己得靜雅郡主高看,竟是親自燉了粥來與她吃,當下又覺得不解,前兒陶府裏是何態度她猶記得,此刻卻是如此反常,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可此時想這些卻是多餘的,在尚未清楚她的意圖之前,也不好過多揣測,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她這邊正在神遊呢,那邊卻聞到院中有些許的喧嘩,隱約還可聞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正想打發曉綠出去問個究竟,卻聞到門外劉嬤嬤的話語,道:“姑娘,院門外安遠侯世子正在院門外,親自拿了瓶治燙傷的膏藥,說是要與姑娘賠罪,昨兒不慎燙傷了姑娘,此時這才想起,遂親自前來,老奴道姑娘尚未起身——姑娘可要出來與世子道謝?”
宛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世子是不是記錯……啊,我想起了,那時卻是因為王妃突然傳出不好,世子一個錯手打碎茶盅,這才濺了我一身。嬤嬤,你待與世子言道,我不礙的,再說這本便是無心之過,秋夜涼,茶水也不滾燙,加之我彼時身上衣裳厚重,並無半點損傷,叫他不必掛懷。”
劉嬤嬤見宛然有意避讓,便也不多言,隻點點頭轉身而去。曉綠扶著宛然來到鏡子前坐下,拿起梳子幫著她梳起發絲,宛然見妝台上還有一把梳子,遂拿起瞧了瞧,自己撩起一摞發絲,輕輕的梳著,一顆心卻是不知飛到了哪去。
嚴青鬆來到院中,透過窗欞便見到如此的一幕,當下心中一震,隻瞧見那雕花鏡梓前一佳人正持鏡梳妝,身著一襲淡青色的家居服,在丫鬟的伺候下正慵懶的坐著,膚如凝脂,眉山遠黛,那小巧的櫻唇飽滿微翹,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讓人充滿無限遐思。滿頭青絲披散在肩,如脂的小手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周身透著股淡漠的哀傷,頓時便將他的心神攝了進去。
愣了愣之後,便將手中藥瓶給了身後跟著的劉嬤嬤,仔細吩咐了用法,便扭頭離開,腳步細看之下卻是有些急促。
倒是劉嬤嬤此時瞪著手裏的藥瓶作愣,原先在院門口的時候,本是說好要親自進來道謝的,她將姑娘意思說了,不想他卻是堅持要親自送過來,可這到了跟前,卻又將藥瓶塞給她,自己卻是急衝衝的離開,頓時叫她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回過神來的劉嬤嬤搖搖頭,鬧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卻也不好追上去問個究竟,遂拿著藥瓶進了房中,回到屋中,見宛然此時已經收拾妥當,整個人瞧著竟是比平時增添了些許的靈氣,卻是笑容滿麵,衝著她道:“這世子卻是個心善的,彼時老奴也察看過姑娘的衣裙,知道姑娘無礙,也對世子說了。可他卻還是執意要將藥送與姑娘,瞧著便是個良善的,又對地下的人皆都和顏悅色的,絲毫不擺架子,便就是對著老奴,也都是輕聲細語的說著話,真真是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