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宛然堅持不肯一同上路,這邊顯得她更加的矜持,雖是會有些惋惜,可到底是女子家的聲譽重要,便就是她拒絕,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隻會道她是個禮守閨訓,恪守禮節的好女子。
盧夫人瞧著,便又對宛然有了幾分的改觀,心中更是讚歎不已,隻道這清貴人家出來的就是不同,自是比那些個一般人家的小姐還是要知進退些的。
若不是沒了父親,隻怕是這將來也會是富貴非凡,可如今不但沒了父親的依持,哥哥又還沒個功名,卻是半點依靠不上家道已是中落,外間多的是拿些個踩低捧高之人,隻怕往後這路卻是難走。
那叔叔嬸娘……盧夫人暗自搖頭,王氏瞧著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不謀害她們孤兒寡母的便就已經是萬幸,更別提要幫她選親了。這些年來,她雖與王氏麵上互相恭維,可底子裏卻是知道她的為人,這孤兒寡母沒個依靠,那老夫人又不是她的親祖母,隻怕日子是舉步維艱。一般人家的嫡子是配不上,可是配個庶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隻不知將來哪家有這福氣娶了去。
薛子清此時卻是直盯盯的盯著宛然看,那時在園子中,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瞧的不太真切,可他還是喜不自禁,看癡了眼,隻道若是能得此佳人,人生便真是無憾。
通過人影,女子亭亭玉立,陽光灑在她纖嫋的身影,似鍍了一層光影在她身上,影影綽綽間,愈發凸顯了那身姿的靜雅獨立。人群隔開了他的視線,可難擋那如花美顏,動作間更是身姿蹁躚如驚鴻,又因瞧不真切麵容,更將她一身嫻雅溫婉的氣質愈發彰顯了出來。
聽宛然話語含羞帶怯,又見她似羞似惱,避開身影,那纖弱腰肢翩然而動,帶得周圍暗香浮動,叫人好不遐想,登時讓人如沐春風,五內皆都熨帖。若說方才站著如那寫意畫中靜美的仙子般叫人不忍褻瀆,那隨著這一舉一動,一嬌一嗔,便如畫中仙子走了出來,叫人再移不開眼睛去。
他一刻心跳的飛快,腦中喧囂皆都遠去,隻充斥著宛然的一顰一笑,腦海中唯那一抹身影在翩飛。心中更隻覺得這周圍連空氣都甜美了起來,一心盼望著宛然能答應一起同行,便就是他不能近了分毫,可隻要念著她與他不過幾尺距離,心中便如那鼓槌般咚咚響。
宛然本便是感受到了薛子清灼熱的目光這才往曉綠身後躲去的,,心中更是泛起了一陣陣的譏諷和惡心,見他不僅不知羞恥,還越發放肆的盯著他不放,登時心中羞惱,麵上不悅,極力將身子往曉綠身後擠去。
前世裏,薛子清何嚐不是千般討好,萬般寵溺,費盡心思,曲意討好,便就是因為他的一片癡情,這才使得她感動感激,隻道他不如世人般瞧低了她。更是傻傻的將心交了出去,隻道自己是真的找了個良人,在進侯府的早些時間裏,還處處為侯府著想,勸慰這他要收斂鋒芒,修身養性,韜光養晦。
如今想來,所謂情深,不過是她拿來哄騙自己,好墜入他為她編織的陷阱中去,所謂真情,也不過是他的私欲,為的是讓她投入他的懷抱,滿足他的欲望罷了,便縱是有些許的真情,隻怕也是在陶素婉與魏國夫人的迫害算計下,消失殆盡,不然便不會****猜疑,就連一封平常的家書也能讓他失了理智,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導致尚未成型的孩子無緣來到這世間……
宛然雖心底厭惡,神情卻是不落俗套,依然是落落大方,安然淡定,從容雍華,麵上笑意溫雅,氣質華貴,沉靜內斂。
她雖麵容尚顯稚嫩,可那周身的氣度卻是叫人不敢小瞧,便就是那青澀麵容也已隱隱透出傾城之姿,假以時日,定然會長成那絕色美貌,便就是拿京城第一美人隻怕也是不及她一半的風姿。
魏國夫人瞧著陶宛然竟然在光天化日,在她的眼皮底下,眾目睽睽之下竟是眉來眼去的拋媚眼,公然勾引薛子清,登時便氣得七竅生煙,五內俱焚,隻恨不得將她給生生撕裂。
隻她此時顧忌著薛老太君,不敢有所表示,可那目光卻恨不得將宛然淩遲才能解心頭之恨,心中唯有的一點對宛然愧疚的心情也消失殆盡。隻道自己的打算卻是及時,若不是她及早發現,隻怕這等狐媚子定是要被婆母給弄進了門,依著這狐媚的性子,到時定是會惹得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