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回過神,點點頭,笑道:“這不是思念父親心切,想要早早的前去給他上香麼,不礙的,我又不是那嬌弱的花朵,不過吹了會風,沒事的。再說此時天已經大亮,不似夜間寒涼,我身上的衣裳也還厚實,不用大驚小怪。”
“姑娘自是想怎麼做便怎麼做,絲毫不用顧及奴婢等人,左右不過是姑娘受罪,奴婢們跟著難受罷了,曉綠姐姐,你便不用勸姑娘,依奴婢瞧啊,姑娘這是不把自己個的身子搞垮不罷休,主子如此,我們做奴才的又有什麼好說的?”
冬菱人還未進門,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宛然朝門口瞧去,見她端著洗漱盆子正自門口進來,顯見是聽到了她與曉綠的對話,這才出聲言道。
宛然顯然招架無力,避過話頭對她嫣然一笑道:“我的好冬菱,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快些替我梳洗吧,我急著去父親麵前上香呢。”
冬菱無奈的瞧著宛然,每次隻要一說到她不願聽的就都使出這招,明知她拿她沒轍,此刻也是如此。冬菱無奈,嗔了宛然一眼,這才忙將盆子放在木架子上,將麵巾浸濕擰幹替她仔細梳洗著。
不多時,便見劉嬤嬤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見宛然已然打扮妥當,便笑著將飯菜擺在桌子上,扶著她過去坐下,親自幫著布菜,不時問著她味道可好。
“嗯,不錯,這甘露寺的齋菜還是這麼好吃。”飯罷,接過曉綠遞過來的帕子,宛然輕輕壓了壓嘴角,這才點頭道。
劉嬤嬤登時便笑了,道:“是的呢,香積廚那做飯的師傅依然還是前一次來時的小師傅,如今可是長大成人,這做的飯菜可是越來越好吃,將才老奴前去提食盒的時候還遇著幾個嬤嬤也都這麼說。”
劉嬤嬤見宛然心情好,心下也是歡喜,道:“將才遇著薛老太君身邊的王嬤嬤,嘮叨了幾句,言道老太君自昨兒離開便一直念叨著姑娘,一早起來更是是要請姑娘去後山賞景。”
說完,見宛然神情尚可,便壯著膽子道:“老太君如此掛念姑娘,處處想著姑娘,便就是這齋飯,也是她特意交代廚房的師傅做的……姑娘是不是應該前去謝過老太君?免得失了禮數。”
宛然想了想,道:“待我前去給父親上香後再做打算吧。”
劉嬤嬤聞言知宛然已然鬆口,心下歡喜,麵上笑言,道:“正是呢,還是先給老爺上香要緊。”
宛然暗自歎息,她並不打算依著劉嬤嬤的話前去見薛老太君,其實她也想過依靠薛家對付王氏母女。可,她一想到薛子清那赤裸裸的目光便就記得反胃,再一想到前世裏的種種過往,登時心中便就有是惱又是恨。又用了盞茶,便起身披了件四喜團繡雲紋錦大氅,帶著曉綠和冬菱幾人二人出了房間,往院子門口走去。
清晨的山林,天空有些許的陰霾,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陽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院子裏芳草如茵,一叢叢、一簇簇不知名的花兒,沐浴著陽光,綻開了笑臉,花瓣上溢滿了晨珠,晶瑩剔透。鳥兒們在枝頭歡快的鳴叫,好像在歌唱,又好象在互相訴說著什麼,於是靜謐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