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這綠牡丹便被這許多的文人墨客追捧,自三百年前這開山祖師在此栽種下這些個名貴的菊花品種,便有那源源不斷的人上山前來賞玩,加之曆代裏出許多的得道高僧,這甘露寺的香火便也一直很是鼎盛,這一代因著慈雲大師的名號,就更是達到極致,我自小時曾隨著祖母來過這甘露寺後倒也未曾再來過,此次上山,卻是覺得那香火比之以前有更上一層樓的意味。
早些時候也曾聞得陶姑娘身上的熏香,似是這菊花製作的,可細細一聞卻又是淡然無味,卻是與姐姐送與我的熏香餅子很是相似,待我回京便著人送些魚姑娘熏屋子。”
宛然卻是搖搖頭,道:“有勞世子記掛,多謝世子了,小女不過是一般平民百姓,承受不起如此貴重之物,若是給了我這粗鄙之人,隻怕是糟蹋了這些個好東西,也唯有辜負了世子心意,還請世子不要見怪。”
薛子清卻是著急,聞言卻是急急道:“姑娘這話就不對了,不過是幾個熏香餅子,當不得什麼貴重二字,若是給了懂欣賞之人,那是相得益彰,可若是給了那無知的村婦,便也隻是那一般的物件罷了,因著這熏香與姑娘身上的熏香極為相似,我這才起了意,並無其他特別的意思,姑娘自不必多顧慮。”
宛然卻是任他怎麼說都不肯答應,隻一味的推托,薛子清見她如此,也就不好過多表示,隻遺憾的瞧著宛然。
他本想借著這熏香餅子的機會討好宛然,哪知對方根本就不買他的帳,頓時叫他生出一股無力感。好像自他遇著宛然,她便一直對著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全然沒有一般姑娘見著自己時的那種期盼,也不曾主動與他攀談,卻都是自己先起了話頭,她這才愛答不理的應了幾聲,這實在叫他想不明白。
可他不是那種遇著阻礙便放棄的人,加之宛然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是不小,此時他的心裏正想著改如何改變他在宛然心中的看法,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一時便也不再出聲,倒是靜默了下來。
薛子清兀自納悶,宛然便也不再言語,隻因她此時心中隻覺厭惡,不再有其他,見他殷切的想引起她的好感,宛然自是不想再與他又任何的牽扯,自也就不鹹不淡的應了幾聲。況她也知道魏國夫人的想法,此時她都還沒怎麼著呢,她就在想法除掉她,這若是讓她知道了薛子清的心思,隻怕自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並不是她懼怕魏國夫人,她隻是不想再與這對母子再有什麼牽扯,母親狠毒,兒子無情,這樣的人她如今是想都不想的就要躲的遠遠的。再說,若是依著她自己一人,卻無法與這魏國夫人對撼的,若是如前世般隻剩她一人,她卻是有千萬種方法可以離得遠遠的,可如今她還有哥哥母親要顧及,自也就事事受束縛,不能展開手腳與他們拚死一搏。
這半山腰瞧著不遠,可走起路來卻很是煞費功夫,等一行人到達半山腰的涼亭裏時,日頭已升至半空,九月的太陽還很是毒辣,何況還是響午,隻不過因林中陰沉,時不時的送來一陣陣的清風,倒也還感覺清爽,並不是很糟糕。
可即便如此,宛然還是走的滿頭大汗,曉綠時不時的抽出帕子為她擦拭著額角滴下的汗珠。此時的宛然,因著熱氣上頭,臉頰嫣紅,滿麵生春,眉眼如絲,直瞧的薛子清兩眼發直。
這菊園在這半山腰的一處山處,各種各樣的菊花多不勝數,金黃的,紅是,金紅相間的,粉紫的,白的,大紅的,淺紅的,一眼瞧去姹紫嫣紅的,美不勝收,加之見中的還栽種著別的花,時隱時現的也是惹人眼球。
宛然幾人到了園中的時候,已經很是熱鬧了,隨處可見那三三兩兩的人群,大抵是些全家出遊的,到處指指點點的,也有那些書生學子相攜結伴而來,在那亭子裏揮毫潑墨,吟詩作畫。
幾人遊玩了會,見人越來越多,薛老太君因著年紀大了,不一會便覺吃不消,道是乏了熱了,魏國夫人這才提議到那亭子當中去歇息會。丫鬟們一聽,便尋了兩處沒人的小亭,一處是那些個隨同的公子,一處是薛老太君與宛然幾人,打掃幹淨了這才請眾人前去。
小石桌上已經擺放了許多的精致的糕點,伴有酒水,奴仆扶著薛老夫人入座,見眾人還等著她,便也招呼著眾人一起入座,更是拉著宛然的手要她坐在身邊。待眾人皆都坐下,魏國夫人這才衝身後的幾個嬤嬤丫鬟道:“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走了這許多,瞧著你們也是累了,且自去尋了個地方吃些個東西,填下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