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也曾動了下山去請雍王妃身邊的嬤嬤的主意,可當時天色已晚,夜間上下山不方便。且她這裏的都是女眷,不敢貿然讓她們去冒險,加之雍王府此時隻怕是也多事之秋,她不敢再教人家為了她去冒險,雖說也曾有恩於雍王妃,可那本來便就是舉手之勞,並無多大關礙,換做是任何人也都會這樣做,是以,她從不敢挾恩圖報,做那癡心想。
將才她與張婆子分開自是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後又覺著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便離開帝君廟往那人多的地方而且,假意是因尋不到人兒迷路,恰遇著嚴青鬆與陳瑾明一行。途中聽那嚴青鬆身邊的小廝言道卻是這二位世子爺今兒便到了這寺裏原本隻想祭拜過帝君之後便要返回山下別院,不想半路遇著宛然,故而便一道過來了。
宛然原當是巧合,隻如今瞧來卻不盡然,瞧著將才陳瑾明一味阻攔著魏國夫人的言語中便可窺見一斑,隻怕是這兩位分明是早早便知道今兒在這後山會有熱鬧瞧,專門趕過來湊一腳的。
隻是他們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這說來也是內宅之中的事,且這二人不是在山下別院的麼?便就是想要為雍王妃與小王爺求個平安符也改是到那甘露寺中才對啊,卻怎的來了這帝君廟?可千萬別跟她說是來求功名的……這二人一個常年在軍中曆練,一個早已功名在身。
宛然想著便不覺朝二人瞧去,卻見二人正站在哥哥身邊有說有笑的,兒陳瑾明更是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遞與哥哥手中。
宛然瞧著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中疑惑,可麵上卻是溫溫笑了,朝著他們走過去,尚還不到跟前,便聽陳瑾明言道:“傷瞧著雖無大礙,隻這到底是傷在臉頰,若往後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這瓶生肌露是我外祖母於宮中帶來的,聽說功效卓著,你且先拿著。”
陶傾霖聞言自應下了,宛然這才笑著俯身福了一禮,道:“多謝世子贈藥給家兄,世子有心了。”
陳瑾明自陶傾霖那邊轉過頭來瞧向宛然,陽光透過樹的縫隙正好打在他的麵容上,他不覺微微眯了眼,那光影透斑駁的投射在他臉上,微眯的眼睛裏似吸進了那明媚的光線,清澄而又晶亮。卻見他笑意依舊,眉毛輕揚,道:“陶不必言謝,不過是隨身帶的藥物,左右在我這也是浪費,若能發揮它的效用這才算沒埋沒了它。”
宛然聞言微微一笑,卻還是對著他福身見了禮,俗話說禮多人不怪,況人家將這千金難買的藥贈與哥哥,她便是行了這一禮也是應該的。抬眸間就見到陳瑾明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目光微微一閃,卻也並沒多說什麼,隻那眼裏的暗芒滑過,見宛然瞧過來,躲閃不及,神態間有些微窘迫。
宛然捕捉到他的神色,眼裏笑意加深,麵上更是帶了些許的暖色,便聞哥哥言道:“自父親出事,我便一直惱恨自己不會寫拳腳功夫,再來,此次上山,原本就是擔心妹妹出了差錯,想著凡事有個照應,卻不想終究還是差點出事。先頭驚聞妹妹出事的時候心裏便就著急,隻恨自己不會拿飛簷走壁的功夫,如今見妹妹安然,這才算是放了心,隻唯恐往後還會遇見如此境況,是以,將才我舔著臉求了世子,求他叫我幾招防身的功夫。”
宛然就愛你哥哥麵上此時帶了點興奮與期待,整張臉都因此微微泛著光,宛然忍不住微微一笑,言道:“哥哥有此想法,妹妹自當也是支持,可那也要先把身子養好,哥哥前頭便一直臥床,稍微好了些便有碰著這事。這練武自是自小便要練習,哥哥如今已是過了年齡,想來成效也是不大,隻強身健體也是不錯的,想來世子每日也是忙,還得抽空教習,切莫麻煩人家太久才是。回頭我便與嬸娘說一聲,哥哥遲個幾日再回去便是。”
陶傾霖聞言目光清亮,笑著瞧著宛然,複又滿麵笑意的朝嚴青鬆瞧,宛然卻是心中發酸。想陶家祖上也曾是武將,隻後來朝廷並重文不重武,這才逐漸冷落了下來,祖父與父親就更加的不屑於武道,哥哥自小在父親身邊長大,想來也是與父親般想法。可自父親遇襲,那時的哥哥想來便是遺憾自己不會些拳腳功夫,卻也還不見他提及什麼。及此次事件,見自己遇險他卻不但幫不上忙且還摔傷了,這兩日經曆的種種心中受到了震動這才有了這想法,想來他定是想要早些有能力護自己與母親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