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崔家說來也算是臨江的大戶人家,萬不會委屈了她去,今兒崔家如此理虧,定也是會將她迎進門去,靠著陶家的聲望,也會是正妻。崔家不對在先,將人迎進了門,自也是不敢欺辱於她。而這兩家說來也是世交,門庭也算登對,到底也算是門當戶對的一門好親事,母親如此謀算也是為她著想,萬沒有看輕她的意思,哪知……”
魏國夫人瞧了薛子清一眼,見他此時麵色平靜,眼中也不再咄咄逼人,神情自是軟了下來,自當他是被自己說動,想著此時要乘勝追擊,便擠出機滴眼淚來,抽出帕子假意壓了壓眼角,咬牙恨聲道:“原本是為了她好,可那賤丫頭不但不感恩,反而恩將仇報,反過來處心積慮的算計於我,害的我遭人如此冤枉!當真是賤骨頭一個!”
薛子清冷冷的瞧著魏國夫人,久久的不做聲,此時他心中徹底失望,登時便覺提不起精神來,此時已失了爭吵的心,惱怒的麵容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卻是衝魏國夫人道:“哦,如此說來,她還得好心好意的感謝母親為她的安排一切?母親的意思是今兒為她安排的是在為她著想?這毀人清譽,壞人名聲,讓一個女子大庭廣眾之下沒了清白卻是為她著想?讓她往後抬不起頭來做人無麵目見人是母親的仁慈?如此說來,母親還真是良善!”
薛子清說完,見魏國夫人猶自滿麵後悔不跌,恨得臉紅筋暴,厲聲言道:“母親說是宛妹妹算計於你,兒倒是想問母親一句話,母親如此將髒水往宛妹妹身上潑,為了就是要將自己的罪行掩蓋?母親可別說那崔公子懷中的那張紙是宛妹妹做的假,可沒聽說宛妹妹會那神通,見人幾麵便會將那人的字跡模仿的唯妙唯俏。
更別說是買通母親身邊的丫鬟婆子將母親的字墨偷到手,還得是母親寫的如此的話語才能偷,若她有這能耐,今兒也就不會遭母親如此算計!那字跡,相信便就是父親來了也不會認錯,崔家那小廝也自說了是母親約那崔公子到後山一會,伺機毀去宛妹妹的清白,母親可還有何話說?要不兒喚了那小廝與管家來與母親當麵對質好解母親的惑?”
魏國夫人將才言罷,見薛子清聲音平靜了下來,隻當是兒子相信了自己,心中一陣欣慰,隻道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自還是向她的。她自知道崔公子那小廝落入他手時便知道自己算計謀害宛然一事定是露了餡,自也不再狡辯。
唯今隻有將那矛頭轉向陶宛然身上,令他相信那陶宛然是個心思歹毒狡詐的女子,是宛然反過來欲加害於她,唯有這樣才會令兒子對她生了同情心,失了那剛剛萌芽的喜歡與信任,如此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她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與她血脈相通,心意相連,自也是沒那隔夜仇的。如今這般氣過了也就算了,自不會再與她計較許多,也會體諒她的良苦用心,等他過了這陣,待回了京城,她再四處著人留意,為他聘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這事也就算是揭過去了。
魏國夫人想著便也眼眶一紅,神情委屈,哽咽著落了淚,哭泣道:“是,母親是想著叫那崔公子假意在後山與那陶宛然相遇借此好叫他二人生了情意,崔家這才好上門提親。也想著若是她不同意便要毀去她的清白,可母親難道生來便是那惡人?你道母親也願意做那個吃力不討好的?母親之所以如此,全都是為了你著想啊!你祖母一早便著我前去提親,可……兒啊,那並不是適合你的良配。
沒錯,陶沛冉是這臨江的知州,好歹也算是從六品大員,可,那是她叔父,並不是親生父親,多少還是有些隔閡,於你也並無多大的助益。便就是將來出了個什麼好歹,那也是隔著一層關係,並不會盡心盡力的為你打算啊,母親如此盡心謀算,不就是一心想要你好!”
薛子清聽魏國夫人滿口承認,卻又將她自己那些個齷齪心思往他身上推,心中已是冰冷一片無波無浪,彷如一口千年寒潭般泛不起半絲漣漪。渾身從骨子裏冷到了外邊,神情淡漠,眼神空洞的瞧著魏國夫人自在那啼哭辯解,那唱作俱佳醜惡的嘴臉叫他隻覺得譏諷。
魏國夫人見他不做聲隻當他這是在聽,心中暗喜,隻道自己這番說辭當真有用,兒子果真還是心疼她的,想這麵上神色便又柔和了幾分,眼神也是慈愛了些許,語重心長的對著他道:“你如今年紀尚小,還分不清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也知此時的你對定是情竇初開看對了眼便喜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