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癡心妄想(1 / 2)

陶傾霖卻是歎了口氣,道:“妹妹雖對我有信心,可我卻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哥哥素來便不是那拔尖的,加之這些日子因著家中變故,學業卻是落下了,此次秋闈,心中自是忐忑。素聞東平侯世子與安遠候世子學識不凡,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才華洋溢而文武兼備,原本還隻當是繆傳,今兒一番相處下來,當真是自覺汗顏。”

宛然見他如此推崇嚴青鬆與陳瑾明,言語間帶著歎服,眸中還有欽佩之色,卻是微微一詫,父親尚在時哥哥雖也是頑劣,可也還未見他如此對一個人,自父親去了,哥哥便似是一夜長大了般不再似前般貪玩,那骨子裏的傲氣被激了起來,自此便一心讀詩書,也鮮少與人走動,更是沒見他對誰有過讚色。

卻不知今日那陳瑾明與嚴青鬆送他回來時與他說了些什麼,又是做了什麼,竟引得哥哥如此。隻是哥哥能於這兩人親近,宛然卻是樂見其成的,論家世背景,這兩人能拋開成見,對哥哥諸多教導,想來也不是那平常見到的那些個世家子弟般高傲自大,哥哥若是能於這般的人結交上,於他將來的仕途卻是有益,因此她便笑著道:“哥哥也別妄自菲薄,焉知他日哥哥便就不能成就一番作為?妹妹相信哥哥一定能做到。”

陶傾霖聽罷,為皺的眉這才舒了些,兩兄妹又說了會話,宛然見天色不早,這才笑著道:“天色也是不早,哥哥早些回客院裏去吧,一會子這邊邊要落鎖了。”

陶傾霖聞言點點頭,又囑咐了宛然幾句,這才起身朝外走去,宛然親自將他送到院門口,又瞧著他走遠這才欲折返會房裏。隻她沒走幾步,便聞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宛妹妹且等等,容我說幾句話。”

宛然聞言微微蹙著眉,這才緩緩轉過身,便見薛子清自夜色裏疾步走來,她麵露不虞,唇角更是滑過一絲譏誚,眼見薛子清倒了跟前,這才換了麵色,浮上一臉溫婉笑意。

薛子清到了跟前,隔著幾步之遙停了下來,卻是不敢靠的太過靠近,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此時又是夜裏,為免瓜田李下,他唯有遠遠的看著她。月光下那個溫良的女子此時正靜靜在站在那裏,靜謐而美好的麵容上笑顏綻現,那清冷如水的眸子此時正安靜的等待他的話語,薛子清隻覺喉嚨便被人堵住般叫他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卻是半響無言。

宛然見他如此,兩汪凝眉輕蹙,似是不耐,良久,見他不曾開口,不得不率先出言詢道:“卻不知世子所為何事?若是沒有,那邊請恕小女得罪,這便回了。”

薛子清聽宛然話語,心中一梗,再見宛然眉宇間雖有笑意,可那眼中的疏離之色叫他當真難受,早上宛然雖說對他也是客氣,可那時他卻還是感覺不到宛然的疏離,與他談話也尚能細心傾聽,不時回應。

此時麵上雖客氣,可那言語當中卻是沒了那一絲好不容易有的熟稔,他登時便急了起來,急聲道:“宛妹妹受了委屈,我已然知道,實是我母親太過,欺了妹妹,使得妹妹心中不平,幸而妹妹得以安全抽身,躲過一劫。我已將母親拘在房中,我也與祖母一道為宛妹妹與母親討了公道,母親自此時起直到回京前卻是不會再與妹妹造成困擾,隻望宛妹妹能看在祖母的情麵上原宥母親一次,隻將今日之事揭了過去,莫放在心裏,也莫聽外間那些個人亂嚼舌根,更莫胡思亂想的,可好?”

薛子清見她神色不虞,心中急切,便有言道:“我也知此事是為難宛妹妹了,隻到底我是母親的唯有的兒子,常言道兒不言母過,她便是再不對,那也還是我的母親,還是侯府的主母。她雖不對,如今累得妹妹的名聲受損,可卻也是成全了我的念想,我明兒便親自上門提親,與妹妹締結連理,也算補償妹妹,可好?”

薛子清言語急切,眸中閃動著真誠與懇切,叫人望著動容,尤其是當著她的麵說的情真意切。可他竟是如此輕薄於她,竟是當麵便就提起這個,卻是半點不將她放在眼裏,將她看成了那些個雞鳴狗盜之輩,叫她瞬間便心中惱怒。

她靜靜的瞧著他,心中實在不屑,此刻他不但沒有守在魏國夫人的身邊,還跑到她的麵前來請求她的原諒。便就是今日魏國夫人再是不對,可他是她的兒子,此時守在病床前是應當也是應該的,如此的話她雖覺著他人雖混賬卻還尚算是個孝子,心底自也會將他看重幾分,可瞧瞧他此時做的事,當真叫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