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此事也並未牽扯到我的身上,叔叔嬸娘又是明事理的人,自是不會於我如何,叔叔嬸娘如此了,族中族老們也就不會說些什麼。便就是屆時真發生些什麼,我也不怕的,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過的事,自然是不會承認也承認不了的,嬤嬤莫擔心。”
宛然說著一笑,道:“況且夫人這裏也離不了嬤嬤,小女多謝嬤嬤的好意。”說著便朝著黃嬤嬤福了福身子。
黃嬤嬤頓時慌了手腳,緊著上前去扶起宛然,一疊聲的道:“姑娘快快請起,羞煞老奴了。”
國公夫人似也是無意的瞧了眼黃嬤嬤,對她今兒的異常有些疑惑,可瞧著宛然,到底心中歎息,便也沒再深究,隻當她是瞧著宛然與她那離散的女兒年紀相仿,又加之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瞧著又是個聰明伶俐的,心中疼惜,這才想著幫襯著些,便也笑著出聲道:“嬤嬤說的有理,不若便讓她與你一起前去,也好叫我不惦記。”說完便瞧著宛然,眼裏神色真誠。
宛然一頓,竟是想不到國公夫人也會同意黃嬤嬤提出的這看似有些荒唐的提議,瞧著國公夫人眼裏的神色,知道她這是認真的,絲毫沒有因黃嬤嬤的提議覺著不妥,甚至還同意她的話,一股暖流流過宛然的心頭,她燦然一笑,麵上笑意盈盈,下一秒卻是搖搖頭,言道:“夫人與嬤嬤的好意小女心領了,我自也知道夫人擔心的什麼。不礙的,真沒什麼的,我沒那麼柔弱,家中也有娘親哥哥,她們定不會叫我出事也定會護我周全……不是小女嫌棄夫人,隻是夫人此刻身邊不能離人,這若是真出什麼事,嬤嬤在夫人身邊也好有個照應。小女多謝夫人與嬤嬤的好意。”
說著再一次對著國公夫人與黃嬤嬤各福了一福身,麵上神色依然如常,可內心裏卻是有些感慨。想黃嬤嬤不過一個外人,卻也對她百般幫襯,千般相護,那王氏一家呢,明麵上是她的家人,是她嫡親親的叔父嬸娘,卻明裏捧著,暗裏各種算計陷害,心裏眼裏隻想著她家那點家財,這麼明顯的對比,叫她一時心中激蕩卻又無法言口,唯有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微微笑言著。
宛然既已如此說,黃嬤嬤便也沒再追著的道理,隻能無奈的歎息著,尤嬤嬤親自送了宛然往院外走,宛然便隨意問道:“卻不知夫人回在此候道幾時?慈雲大師也在寺中,定然是將病將養好了這才離行的吧?”
尤嬤嬤便答道:“夫人身子素來便弱,尤其現在的狀況更是不適宜長途跋涉,原本來此就是要尋慈雲大師瞧病的,肯定是要將病瞧好了這才起行。加之則好寺裏的齋菜也算是於夫人病情有利,慈雲大師又是在此,自然是要等些時日的。姑娘莫擔心,屆時若真有個什麼難處,自來與夫人稟了就是。且夫人自也說了,姑娘便也無需擔心才是。”
宛然心知她這是誤會了,可也無心解釋,聞言便也笑著道:“想來夫人也是與佛有緣,夫人虔誠心善,又多捐獻財物與佛祖,接濟那些個無家可歸的難民,夫人如此胸懷,定然會得遂所願。還勞嬤嬤多多勸解夫人,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有朝一日夫人定然能尋回那走失的小姐。”
尤嬤嬤聞言笑了,言道:“多謝姑娘吉言,他日尋回我家小姐老奴定感激姑娘,親備薄禮登門道謝。”
宛然聞言卻是連連擺手,道:“嬤嬤不可,我也不過是一說,他日若萬幸真尋回了小姐,自也是佛祖保佑,夫人心誠所致,並非憑我幾句話便見了影,當不得嬤嬤一謝,這卻是折煞我了。”
尤嬤嬤便也笑著道:“姑娘才華無雙,心地又好,將來不知那戶人家有幸娶了姑娘去。”
宛然聞言頓時羞煞了一張臉,嗔著道:“嬤嬤快莫開我玩笑了。”轉而便又笑著道:“靜雅郡主瞧著與夫人也是熟識呢,聽聞昨兒一上山便急著前來探望夫人,今兒一早這又來了一趟,瞧著她爽朗的性子,想來也定是京城貴婦中的頭號人物。”
尤嬤嬤卻道:“姑娘常年居在臨江自是不知,靜雅郡主喜靜,素來便不喜參加宴會之類的,便就是在京城中時也是經常閉門不出,若不是要緊的人,要見到她也是不易。”
宛然聞言腳下一滯,複又笑著點了下頭,正待說話,卻見陳瑾明迎麵而來,卻見他此時卻是與往日那身素淡的打扮不同,身著一件玄色織錦衣袍,領口及袖口都繡著極為精致的金色蘭花,這樣一身行裝將他襯托的更加俊逸出眾,器宇軒昂。此時他正睜著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瞧著宛然,那眼裏眸光瀲灩,承滿了笑意,嘴角輕輕翹起,言道:“陶姑娘這是將從國公夫人的院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