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宛然在此處便將這事揭了出來,一來是叫這些婆子護院門親眼瞧見這裏的慘劇,瞧見她兄妹二人因受驚而導致的模樣,再親眼瞧著懸崖底下的慘烈模樣,好心生後怕,再等到知曉事情蹊蹺,再見宛然神情,自是會因此生出恐懼,生怕被牽連的沒了性命,這才能站在宛然這邊來幫自己說話。
劉嬤嬤本便見宛然神情狼狽,心生疼惜,又怨怪自己將才在馬車上未曾盡到保護宛然而自責,此時再聽聞宛然言語,心中驚駭,自是大呼一聲,喊道:“我的姑娘喲……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如此狠毒想要謀害公子與姑娘!心狠手辣的竟是連一個小姑娘也不肯放過!想老爺離世,剩了夫人公子與姑娘母子三人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夫人潳弱,公子小姐稚嫩,本就是沒了依靠的孤兒寡母,卻是誰如此喪盡天良的想要謀害!”
她自喊罷便又摟著宛然哭泣了起來,一疊聲的說道是自己伺候不周這才累得姑娘公子受了驚嚇,隻恨不得是自己替她經受了將才的那劫難。劉嬤嬤這般也叫底下的眾破護院心中激起共鳴,紛紛指責怒罵。
便就在這時,隻見那林中又響起馬蹄聲,宛然聞聲望去,卻見那嚴青鬆與陳瑾明策馬而來,她微微一詫,忙扶著劉嬤嬤的手站了起來。不過片刻便見二人到了麵前,兩人翻身下馬,宛然便忙迎了上前去,未待開口便聞嚴青鬆言道:“我將才從山上上來便見陶府婆子在那道上徘徊,一問之下這才聽聞這陶府馬車出了意外,卻是為何?”
宛然聞言一詫,卻不想他如此關心,心中有些感動,微微對著他笑了笑,俯身福了一禮,道:“將才府裏來人報說母親昨夜裏驚了胎,此時甚為不好,我便與哥哥急衝衝的往回趕,哪知行至半路馬兒便受了驚嚇發起狂來,直直的朝著這斷崖衝了過來,幸得福生將馬車控了起來將馬趕的慢了些,我與哥哥這才趁此時機跳下了馬車,倒是無礙,隻不過福生就……。”
宛然說著眼裏泛起了淚意,隻不過一瞬,她便強自忍下了淚意,微微笑著言道:“許是父親在天之靈保佑,我與哥哥這才沒受傷,隻這驚嚇卻是少不了的,這也無妨,到底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了。”
嚴青鬆見她說的輕鬆,可神色間猶見驚悸,眼眸裏淚痕猶現,動作間還猶自驚怕,可言語間卻已然鎮定自若,眼底的眸色也已透出一股淩厲,到此時還在關心著一個下人的生死,若不是真掛在心上,自是不會如此,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想著心中自是升起一股疼惜之情來。
陳瑾明眼中神色暗了暗,瞧宛然說的風輕雲淡,可他自能想見將才那是何等的情景,便就是一個漢子麵對那情景都要嚇癱,可她不過是三言兩語便就一筆帶過,可以想見心誌是何等堅強,暗中不禁讚歎一聲。
陶傾霖本便心中鬱悶,想自己身無功名,手無長物,竟是如此任人算計宰割,正心中鬱鬱,不才成想嚴青鬆與才陳瑾明此時卻是尋來了,他正待過去回話,不想劉嬤嬤卻是衝在他前麵噗通一聲跪倒在二人麵前,含淚道:“老奴鬥膽,請二位世子為我家公子姑娘做主!”
嚴青鬆本便覺事情有異,可說到底此事乃陶家家事,他不好過於插手,此時見劉嬤嬤如此,正中他下懷,當下麵容更加冷峻,道:“嬤嬤快請起說話。”
劉嬤嬤本便是仗著宛然對雍王妃的事情這才敢如此對嚴青鬆說話,此時怎敢起身,加之她也想要他為宛然出麵,自也是不敢,隻對他磕著頭,接著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細細的說了。嚴青鬆聽罷劉嬤嬤的話語,瞧著那斷崖,當下麵色徹底冷了下來,蹙眉瞧著宛然與陶傾霖目光便帶了絲不忍與憐憫。
陳瑾明此時聞言麵色自也陰沉,他本便受人所托對宛然諸多關照,如今聽聞竟是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加害於這樣一對孤苦無依的兄妹,麵色自也是陰曆,上前一步扶起了劉嬤嬤,言道:”嬤嬤便莫再憂心,快請起吧,且先照看好你家姑娘,既此事被我二人遇上便沒有不管的道理,你且放寬心。”
劉嬤嬤聽陳瑾明如此言,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她原本便沒把握能說的動他二人,隻不過是仗著先前宛然對於雍王妃的那份情這才敢如此放肆,便就是如此也是不敢抱多半希望的,萬不想陳瑾明竟是爽快的答應了,這叫她一時倒是怔愣,接著這才歡喜對著陳瑾明猛磕頭,道:“老奴替我家夫人多謝世子大仁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