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幾位家主早便聽聞了王氏與沈氏兩人素日裏不和的消息,加之那日陶老煩人壽誕當日扯後腿的事也有些風聞,原本也隻以為是婦人間的那些個家長裏短的,不足為信,而今親眼所見,這才不得不信,當即便有人蹙了眉,尤其是現在更是有外人在,叫人瞧了笑話,簡直是丟盡了臉麵,麵上無光,便不悅的瞪視著兩人。
原本隻幾個掌事的家主在商量著祭祖的事宜,可宛然兄妹二人出了這等大事,自是不能瞞下,因此族長便也就將所有的家主皆都叫了過來,因而此時陶家所有叫的上名字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皆都在。王氏與沈氏此時在此互掐,不僅叫他們心中厭惡,更是覺著叫人丟臉,因而一個個的皆都是麵色不虞,又見嚴青鬆與陳瑾明端坐在廳中,便就越發的覺著今日當真是顏麵盡失,更有那心思活泛的,心中早便轉了千轉。
陶沛冉言見王氏竟是不顧臉麵的與沈氏當眾扯了口角,原本便對她不喜,此時更是厭棄,瞧著眼中便也露出鄙夷來,他就想不明白了,原本高貴大方,端莊得體的妻子怎的就變了如此模樣。
再感受到那些或多或少帶著憐憫的眼光,他當即便覺一張老臉都被王氏給丟光了,不覺便衝王氏沉聲嗬斥道:“還有完沒完?如今說的是傾霖與六丫頭的遇害事兒,怎的又扯道別的地方去了,這麼多的認同在此,竟是沒個當家主母的模樣,還不快住嘴坐下!”
王氏被陶沛冉這一喝,登時便有些受驚,她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瞧著他,心中怨懟,麵上帶了驚詫,道:“遇害?不是說馬驚了麼?這麼說……不是意外?”她說完自震驚的捂住了嘴,驚疑的瞪著陶沛冉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莫胡言亂語才是。”
陶沛冉哪裏知道王氏這是在裝無辜好扯清自己,撇開關係不叫火燒到自己身上,也顯示自己的清白,隻道她一個勁的囉嗦個不停,竟是絲毫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裏,當著眾人的麵打他的臉,當即便麵色陰沉,沉著聲音道:“胡說八道些什麼,是不是以為自有在場的極為家主與族長論斷,你一個內宅婦人如此隨口亂猜,當心禍從口出,還不快退下。”
王氏聞言,自也知他這是在氣惱,隻此時她也顧及不了這許多,隻道過後自己跟他說道幾句圓過來便行,是以對他的冷淡並不以為杵,自也是應了聲,自坐下不再做聲。
端坐在最首端的陶族長見事情告一段落,這才清咳了一聲,言道:“將證物呈上來吧。”
陶敦善發了話,便有小廝將那斷箭與後來在懸崖下尋到了兩截車轅斷木呈了上來,李管事也自去安排將今日隨行的一眾婆子護院都提了進來,待眾人皆都站定在院子當中,他這才進了花廳,在地下跪下見了禮,稟了陶敦善。
族長見眾人瞧著底下的護院婆子皆都一臉不明,便也自點點頭,管事便將那斷箭自眾人手中輪轉了開去。陶敦善也隨即道:“此乃六丫頭跌下馬車後尋到的,瞧著斷口是新的,斷不是之前別人掉在那兒的,再那馬身上也有這箭頭所傷的傷口,兩廂一對比自也是這斷箭傷著的,那馬兒此時正在院裏躺著,各位等等可前去瞧瞧,便知曉我說謊沒有,至於這斷木……各位都是明白人,自也該瞧出什麼來,都好好的瞧瞧吧。”
他言罷便有人瞧著手中的東西仔細的瞧著,當即便真瞧出了端倪來,不覺小聲當場議論著,神情自是不可置信的。
陶敦善見眾人神情,再聽著底下的話語,他心中自也分明清楚,隻是仔細的注意著廳中眾人的反應。王氏將才還在擔心,可待她瞧著所謂的證據不過是一截斷箭與兩截斷木,當下心中便放了心,憑著這兩樣東西,自是查不出什麼來的,便就是能查到點蛛絲馬跡的也不能奈何,因此此時的她神情自是放鬆了下來,隻當是瞧著一場笑話,看她們如何鬧。
廳中眾人雖也知憑著這兩樣東西自是查不了什麼來,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的,可這兒坐著的個個都是人精,略微一猜想便也猜了個大概,且也知這事隻有陶家的人才做的出來,皆因這最大的得益人隻能是陶家那一個親近的人,也因此這個人的嫌疑最大。可此時沒有真憑實據,便是說再多也是無益,再說,這萬一得罪了那人,往後這日子可就艱難了,說說一時那人也不會動什麼手腳,可……時日久遠,難保往後不會發生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