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這母子二人竟是合起來打她臉,登時氣恨不已,袖子裏的雙手緊緊掐著,渾身發抖似是不能承受般,實則她此刻內心裏正泛起滔天巨浪,隻恨不得將這兩個人生吞活剝了還解恨。
宛然見此忙走前幾步扶著王氏,神情懇切的道:“嬸娘,你可還好?都是宛然的不對,惹得嬸娘受了訓誡,祖母,叔父,你們莫再責怪嬸娘了,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能早些派人去守著娘親便不會出了這等事……還請祖母叔父瞧在宛兒的麵子上不再計較。”
陶傾霖接受到宛然的眼神,自也暗中會意,因此在宛然說完後也忙對著族老們見了禮,道:“是晚輩的不是,我因擔心娘親知曉會再次驚了胎,也曾命人前去守著,可不知怎的娘親卻還是知道了……”陶傾霖言罷自是蹙眉,他雖也沒點明,可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叫眾人浮想聯翩,加之將才王氏的表現,就更加使得眾人一致認同陶傾霖的話語,心也往這兄妹二人的方向偏了那麼一點,自是知道這裏麵有什麼貓膩。
如此乖巧懂事,心性慈善,皆都博得廳中一眾族老們的好感,麵帶笑容的瞧著宛然兄妹二人,讚許之情溢於言表。
蔣氏見自己的出現給大家帶來了這麼多的驚疑,又怕宛然兄妹二人受了委屈,自也是抹了眼淚對著族老們見了禮,懇求他們一定給宛然兄妹二人一個公道。
她來的時候自是不知宛然兄妹二人遭遇的是什麼劫難,隻知曉是出了事故,此時經過將才宛然低聲細氣簡單的解說了一遍,她這才了悟,也因此便恢複常態,對著族長道:“我自夫君離世,便一直寄居在這老宅裏,雖夫君是嫡子長孫,可也不曾盡了孝道在母親跟前伺候著。
我原也想替夫君盡些孝道,奈何我這身子……如今當初了這事,若是不能查清,隻怕我孤兒寡母的往後無立足之地,還請族老們定要為我母子做主,查出這使壞之人,不然……”
她這般言語卻是有些過了,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是如此,可憐著她是新喪,心情不佳,又因兒女被害,心緒失常這才如此言語,便也都沒怪責。但細一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若是今日不能將那害人的指使者查出來,隻怕往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出現,這又如何叫她們不惶恐,不害怕。這擔心受怕之下有些什麼不好言言語也是自然的,若然傳了出去,隻怕會對陶家的聲譽蒙羞,被人詬病,若是被那有心之人拿去當做攻殲陶府的利器,隻怕到時真就是悔之莫及了。
因此族長當即便道:“你也莫傷心,你的憂慮我自也是知曉的,我等自是會查明真相還這兩孩子一個公道,這麼多族老們皆都在這,為的便是給這兩孩子做主,你莫怕,公道自在人心,我絕不會偏幫誰,不論是誰,查出來我定是嚴懲不貸,以正家聲。”
蔣氏見族長言這才放了心,便也在宛然與陶傾霖的攙扶下至一旁坐下,三人將坐定,那車馬房的掌事便已被喚了來,福生自也被人抬在擔架上進了花廳。
福生此時瞧著不似先頭那麼疼苦,人也精神了些,小廝將他放在一旁便退下,那掌事也正站在廳中等著回話,正恭敬的低著頭,瞧不清他此時的臉龐。
族長清咳了一聲便問道:“你駕車之前可才曾檢查過?可有什麼發現沒?”
福生聞言麵上閃過一抹羞愧,瞧了瞧陶傾霖與宛然二人,頓了會這才道:“往常出去奴才自是細細查檢了一遍的,隻今日倒未曾。”
宛然聞言自也知事情定是如此,倒也不曾覺得意外,將才在車上的時候他瞧著福生滿頭大汗,自也知他定是痛苦難當,便沒叫他說話,此時聽他話語,也隻是一笑。福生隨素來細心,每次出門前皆要邀檢查車馬狀況,這個是府裏所有人皆都知曉的,也因此他每次出去皆都是沒出任何意外,今日若不是有事羈絆住了他,定然不會出了如此差錯。
隻是,是什麼事呢?能讓他失了分寸來不及檢查的唯有跟他息息相關的事情,難道會是禎嬤嬤?
底下眾人聽聞福生的話許多已經變了臉色,宛然想罷正無意的抬起頭來,環視了廳中眾人一眼,卻在瞧著三老爺的時候見他正盯著福生瞧,神情專注麵色凝重,宛然心中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