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兼鴻聞言朝著容氏瞧了瞧,見她臉上布滿了擔憂,不覺也是微微動容,心知她這也是擔心王氏這才出了聲,再一瞧著王氏的腹部似也是微微隆起,麵上神色似是紅潤,可細瞧了便會發覺這是被暴曬導致的。見王氏如此神情,他已然有些鬆動,容氏說的他自也是知曉的,那日宴會上發生的一切他也是有所耳聞,再一想著這孩子若是真因今日的罰跪而掉了,且還是在這祠堂前麵,倒真真的是愧對祖先了。
這且不說,事情若真的發生,隻怕到時陶沛冉這邊就會有了怨氣,往後隻怕也是會與自己生了隔閡,相處之間隻怕也是尷尬。想他往後可能還會是族長人選,他心中便開始不淡定,隻若是真得罪人家,往後便再難拉攏他,再說了,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都是同一房,便就是想要避開不見麵都不可能。
他思慮良久,嘴巴張張合合的,可就是說不出半句話來,瞧著王氏,轉而又想到她的手段實在是真惡毒,不過這麼小的孩子,她也敢捧殺,再想起今日她在堂上說的那些個話,再一想著宛然兩兄妹那孤苦無依的模樣,他的心登時便有強硬起來,瞧著王氏的麵色又有了變化,聲音也冷了下來,道:“你乃一家之長,族規家法自是不用我來提醒,此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罷了。她在做下此事的時候怎的沒想到今日會有這結果?再說,這決定也是族長與個族老們的決定,我卻是沒有答應的道理,她這乃是藐視祖宗家法,咎由自取的結果,不用再替她說情,一切按族規行事。”
而此時王氏的神色似是越加的不好,烈日下的她此時早已經是汗流浹背,滿頭大汗,渾身似是從水裏撈起來般濕漉漉的,臉色更加緋紅,神情也是萎靡,絲毫不見往日的貴氣,身子搖晃著似欲暈倒,那頭上的茶水也已經換了幾道,此時正隨著王氏的搖晃而搖晃,顫顫巍巍的瞧的人心直揪。凝碧凝霜兩丫頭忙上前去扶住她,凝碧更是仔細的幫她將頭頂上的婉穩住,生恐她一個晃悠當真倒了下來,凝霜卻是求救般的瞧向了容氏,卻見容氏也隻是眼底露出一絲不忍,便將頭扭了開去,不再瞧著向著王氏瞧過來。
非是容氏不肯求,而是已然求過卻無法,雖他平素也瞧不慣王氏,自那****把這中饋之權給了三房的後王氏對她也隻剩了麵上的功夫,此刻瞧著她的模樣心中也生了不忍,可陶兼鴻不鬆口,她也無法啊。
容氏扭開臉,陶兼鴻見此卻是嗬斥一聲,道:“你兩速速離開!”
陶兼鴻這一喝,當場便將凝碧凝霜震住,兩人都嚇得同時瑟縮了下,見他麵上神色當真是沒了商量的餘地,無法,唯有慢慢的放開王氏,移開幾步,一邊仔細的瞧著王氏,唯恐她真的倒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王氏麵頰潮紅,汗滴大顆大顆的從她麵上滾落,呼吸間似也見加快,整個人瞧起來很是不好,叫人不得不為她擔憂。她雖已然如此模樣,容氏也是擔心,可在她瞧來,王氏不過是在演戲罷了,她是身子弱,可還不到跪了一下便成了如此柔弱模樣的人,素來這王氏心機便最是深沉,詭計多端,什麼都能算計的好好的,今日這表現隻怕也是她做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