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扶著王氏站了起來,卻見王氏根本就站不穩,王氏手指不斷顫抖,雙手緊緊圈住何嬤嬤的胳膊,手指更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掐的何嬤嬤隻覺手臂都快青腫了,那臉上的神色不知是被疼的還是真的為了王氏肚子裏的孩子在悲傷,隻覺她麵色已然變形,雙眼滿是疼痛與驚慌。
二人手忙腳亂的將王氏扶上床,伺候著她梳洗躺下歇息,瞧著王氏的模樣,何嬤嬤不覺心酸,這也才回過神來,瞧見凝碧竟是又半天愣著不做聲,何嬤嬤忙嗬斥道:“你怎的作死站著不動,還不快去叫人請大夫!”
凝碧聞言一驚,這才回了神慌手慌腳的轉身忙欲往外走去,隻她尚未曾踏出屏風,便聽身後傳來王氏虛弱的聲音,道:“隻說我發高熱,偷偷請了大夫來,莫要驚動旁人。”
何嬤嬤聞言自是眯了眯眼,已然明白王氏的意思,凝碧驚悚的瞧了王氏一眼,心中自也有了計較,迎上王氏淩厲的目光,她一驚,忙低下頭去匆匆朝外而去。片刻凝雲也進了來,和何嬤嬤一道簡單收拾了下,就見柳大夫被請了來。
何嬤嬤忙迎了上去,忙殷切的接過他手裏的藥箱,凝雲忙端了把椅子在王氏床前,拉下床幃,仔細的將也隻手伸出窗外安放在床頭的塌幾上,柳大夫也不客氣,坐下後便開始仔細的為王氏把了脈,不過將搭上脈,就見他眯著眼睛歎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王氏在裏間依稀能瞧見柳大夫的神情,見他搖頭,心知這孩子果真是保不住了,登時兩行清淚便滾滾而下,柳大夫此時卻是蹙眉言道:“夫人今日可用了安胎藥沒?”
王氏虛弱的躺著,聽了柳大夫這話,心中咯噔一聲,她猛然起身將床幃掀開探頭出來,盯著柳大夫。
何嬤嬤見王氏神情,自是知曉她心中所想,忙出聲詢問,道:“夫人的身子一直是大夫在調理,這一胎自也是不例外,今日傍晚回來也是您給把了脈,又重新開了安胎藥,夫人吃下這才躺下不過幾許,那傷藥也都是按著您的吩咐喝下。傍晚您也分明說過,夫人的脈象還好,可怎生此時會?”
柳大夫聞言蹙眉,歎了口氣,道:“傍晚時給夫人把脈,彼時夫人脈象便就不穩,也因此那安胎藥在下也是加重了分量的,若是夫人不鬧肚子,原本應該是可以保住,可如今竟是保不住,想來也是身子虛弱的緣故。在下將才也順道探了探其他的,可也查不出夫人因何何鬧肚子,請問嬤嬤,夫人夜裏可是有吃了什麼?”
王氏原本便覺蹊蹺,這一夜鬧騰下來,早便讓她精疲力竭,偏生還累及腹中胎兒,她雖也知自己多半是中了什麼毒,可見柳大夫沒提起,她自也不敢多說。此時聞柳大夫的話語,便覺胸間氣悶,憤怒到了極致,當即握緊雙拳,麵色猙獰,沉聲道:“你確定我這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