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不被罰別院人在府中尚還能有個應對,族長族老們也還會看在王家的麵子上二有諸多考慮,未必就當真是會撕破了臉皮來為難陶府,可如今她去了別院,失了陶沛冉的心,婆母又不再管,這其中充滿了變數,若是這小蹄子使了什麼壞心思,族長族老等人又念著她母子三人可憐,加上她不在府中無從辯駁,指不定當真會令陶沛冉休妻。便就陶沛冉顧念著麵子不會休妻,也難保他不會一碗毒藥送到莊子上結果了她的性命,依著陶沛冉那樣冷心冷情的人這樣的事多半被她猜中。
王氏想著這種種可能,腦袋便一陣陣發蒙,雙手緊緊攥住,雙眼更是怨毒的透過窗紗瞧著車外的陶宛然,隻覺她這一輩子的苦心經營被她毀於一旦,當真是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她再悔恨也是沒用,為今之計隻有耐下性子,伏低做小,方能博得族人的信任,也能叫陶沛冉不再惱恨她,知曉她是真心悔過,多少還能拉回他的心,事情也才能有轉機。
這般想著她這才送了緊握的手,心中雖是想清楚,可要叫她此時再麵對那張令她惱恨的臉,她自還做不到,半響衝紅袖道:“你下去接了六姑娘的禮,就說她的心意我知曉了也領了。那些賬本都已交了她,隻剩下一些房契等要緊事物尚未曾交代清楚,原本是想等族裏交接時再拿出來說清楚的,隻如今隻能叫何嬤嬤晚些時候送過去了,何嬤嬤我已交代清楚,叫六姑娘放心就是。也叫她莫再為了我得罪族長族老們,我這番是老夫人老爺的意思,若是叫了族長出麵隻怕駁了她們的麵子,叫六姑娘不必費心了,也叫她不必再為我操心,一切自有老夫人老爺做主。”
王氏的用意宛然自是清楚,不過是不想與宛然搭話也不想再見她,說是交代紅袖,可故意提高說話的聲音,早便傳出了車外,宛然聞言卻不以為然,自笑的溫婉,對著馬車福了福身,道:“如此侄女便不打擾嬸娘了,路上顛簸,嬸娘一路好走。”
宛然回到墨竹院片刻,何嬤嬤便送了幾處鋪子院落的地契並幾張銀票過來,宛然雖心中知曉王氏貪的不止這麼多,可她也沒多說什麼,隻令劉嬤嬤收下了,未曾再追究。原本便沒指望王氏能全都還回來,能討要這些已經不易,再說,便就是她真覺不對去了容氏麵前鬧也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先不說昨日的事已然叫容氏心裏有了疙瘩,便就是衝著陶沛冉著想她也不會如何,反倒會說她這是無理取鬧,刻薄寡恩。看在陶沛冉的麵子上,便就是族老們也不會站在她們這邊,隻會叫他們厭了她兄妹,那時著刻薄的名聲可就真坐實了。
蔣氏的院子裏,宛然一進門就見到她正倚在床頭做著針線活,繡著一件小小的衣服,可許是有什麼心事,眼睛盯著衣裳卻半響不下針。
“娘親,不是說了不要你繡這些的麼?嬤嬤們都會為你準備好的,女兒吩咐了綢緞莊的周掌櫃給娘親送些衣料來,可不是來讓娘受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