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讚同周嬤嬤話語,聞言便也麵露笑容點點頭,複又想起王氏那日離府的情景,陶素婉大半夜的頂著露水就跪在她院子外頭,額頭都磕的滲了血。再一想著那燒掉了的繡屏,雖一時瞧著氣憤令人燒了,可那一針一線可都還在眼前般,似她那浮誇的性子能將這繡屏繡完想來也是不易,雖用意不對可到底心是好的,這麼一想心便又軟了幾分。
再一想著周嬤嬤的話語,也深覺陶素婉是遭了人算計,原先不曾深想,倒也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瞧那日薛老太君的麵色,再一想著後麵的這一連串事件,她也不覺起了疑心,若是侯府早便瞧中了陶府丫頭,萬不會瞧上大房,即便是她陶宛然再絕色傾城,可沒了依持也不過是笑話罷了,而最應該有可能的卻是陶素婉這大姑娘身份又父母皆都在的,再說素丫頭姿色也不必她陶宛然差,沒道理越過她而瞧上了陶宛然。
這般一想,容氏登時心中大作,既如此的話,當日花園中相會一事隻怕那人也會是她陶宛然而不會是素丫頭才是,想來定是那時她刻意安排的,為的不過是毀去陶素婉的名聲,好叫侯府瞧上她。後麵之所以又不肯,不過是上了清源山又結識了東平侯府與安遠侯府,富貴高過平遠侯府而生了異心這才裝腔作勢的鬧著不肯同意,如此一想,容氏猶如當頭一棒整個醒神過來。
她雖不喜王氏,可對兒孫還是疼惜的,更是不容人如此算計自己的孫女,念著這些,氣性早便消了,當即沉吟著道:“昨兒平遠侯世子過府,大丫頭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周嬤嬤聞言一哽,瞧了瞧容氏,見她麵上探詢,心下一虛,道:“大姑娘這些時日皆都在屋中,便就是連院子也不曾出過,皆都是在屋中抄著經文與女戒,再就是看書繡花,這時日日漸寒冷,恐是怕老夫人起夜時寒涼,聽聞這兩日正給老夫人學著做裹衣呢。”
她雖不喜王氏,可對兒孫還是疼惜的,念著這些,氣性早便消了,當即沉吟著道:“昨兒平遠侯世子過府,大丫頭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周嬤嬤聞言一哽,瞧了瞧容氏,見她麵上探詢,心下一虛,道:“大姑娘這些時日皆都在屋中,便就是連院子也不曾出過,皆都是在屋中抄著經文與女戒,再就是看書繡花,聽說這兩日正給老夫人學著做裹衣呢。”
容氏聽薛子清來府也沒見陶素婉鬧出笑話,便想著定是經了上次的事吃一墊長一智,不會再瞎胡鬧,是懂事了,便也笑了,不免點頭,道:“你親自去墨玉院傳個話吧,就說我想念她了,也知她有意悔過,不再拘著她,從明日起恢複大丫頭的晨昏定省。”
周嬤嬤聞言自是笑著應下,道:“哎,老奴這就去,到底大姑娘孝順,老夫人福氣重,這才能得大姑娘如此對待,老奴這就去,這就去。”說著笑嗬嗬的自往外走去,容氏瞧著她遠去的身影卻是眯了眯眼,念著陶素婉經曆的這些個,心底對宛然的厭惡又增了幾分,對陶素婉的憐惜也濃了些許。
不知不覺間,秋闈便悄然拉開了帷幕,除了陶傾霖因丁憂不能前去,三房的二公子陶傾鶴,三公子陶新城兩兄弟,四房的陶四房四公子陶新汶也是應試年齡,陶新城是沈氏的生的,自是什麼都顧慮周全,這陶傾鶴是五姨娘生的,不過一個庶子,可沈氏為了彰顯自己的豁達大度,便也都照著陶新城的份例也準備了一份,那四公子陶新汶的份例也是不曾落下。
天剛蒙蒙亮,沈氏便起身去了文齋院,親自替陶新城打理著一切,又一路送著到了二門處,站在門前依依不舍的與陶新城道別,因天也未曾大亮,加之出於對自己兒子的擔憂,沒心思去多管其它,沈氏便也睜隻眼閉隻眼,倒叫吳姨娘一路送到了大門處。
宛然因為生恐哥哥不能參加秋闈心中煩悶,早早起了便想去墨齋院瞧瞧他,不想經過二道門處瞧見了沈氏一行人為之送行的畫麵,看著沈氏殷殷叮囑的模樣,慈愛的麵容,陶素婉滿懷關愛的麵容,看著陶傾鶴陶新城躊躇滿誌的背影,宛然心頭卻顯得沉甸甸的。
父親一直拘著哥哥,不想他過早參加秋闈,為的便是怕他少年心性控製不好自己沾沾自喜而生了懈怠,之前也是打算今秋讓他參加,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是生生錯過了,而下次秋闈也要等到三年之後……而這些也是她上一世不曾遇著的,雖說此時已經改天逆命,可到底是心中沒底,她不知道前行的道路上還會有多少艱難險阻等著她,可不管如何也唯有一路向前,也隻能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