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聞言點點頭,卻也沒說什麼,曉綠便又道:“那日四老爺也是真的出去過,四老爺管著景春樓與銀霄樓,那日酒樓有人鬧事,四老爺前去酒樓處理了下,這才沒與四夫人回了娘家。酒樓素來嘛就是些三六九教聚集的地方,平日裏也總難免會發生些其他事情,隻不過奴婢卻打探到一件事兒,不知當不當講……”
宛然挑眉看著她,曉綠見了這才吞吞吐吐的道:“姑娘也知四老爺素來風流,聽那酒樓裏打雜的小廝說,四老爺近來迷上了外間的一個姐兒,光是銀子少說也得丟了上萬進去,原本也不過逢場作戲罷了,哪知這時卻聽聞那姐兒懷了身孕,正鬧騰著要四老爺給個交代呢,偏生那姐兒是個寡居的,那家的主母也是個貪財的,聲揚說四老爺若是不妥善處理此事,定會鬧的整個臨江地區都知道,叫陶家沒了臉麵,四老爺又對這姐兒有情,不願舍棄了去,被這主母一激,頓時急的上火,正四處挪錢呢。”
宛然心一跳,蹙眉問道:“這是幾時的事?怎的沒聽說?”
曉綠便道:“少說也有小半年了,四老爺****往那姐兒跑,初時那家主母許是真不知,可後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是為了想要狠狠撈上一筆,以防下輩子有個依靠罷了,那主母許是瞧準了四老爺稀罕那姐兒,又不願鬧騰叫陶家失了臉麵這才抓緊了想要狠狠撈一把。”
她言罷王嬤嬤便皺著眉道:“你個小蹄子,出去一趟淨打探些有的沒的,說這些混事給姑娘聽作甚?沒得汙了姑娘的耳朵,再說若是叫人知曉姑娘在打聽這些事情與姑娘也是不好,沒得叫人壞了姑娘名聲。”
王嬤嬤正說著話,卻見門外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
宛然眉毛一挑,卻是笑了,小丫頭卻被嚇了一跳,頭一縮就想快速離開,就見冬菱立在她後麵笑道:“梅香,你怎的在此?是來見六姑娘的麼,快進去呀,莫在這縮頭縮腦的。”
梅香忐忑的瞧了冬菱一眼,這才轉過身來進了房,在宛然麵前磕了個頭,道:”姑娘,奴婢有事稟報。“
宛然淡淡瞧了她一眼,冬菱便道:”姑娘,梅香是在院裏的灑掃丫鬟,為人素來機靈勤快。”
灑掃丫鬟?宛然疑惑,眉眼卻並沒表現出來,隻是溫和的笑著道:“怎麼了?”
梅香便道:“嬤嬤早上安排的事情秋靈姐姐還未曾做完便受不住了,撂了擔子一路鬧騰著回了西廂房,此刻正在屋中與冬桃幾個在說著話呢。”
宛然聞言卻是一笑:“冬菱,賞她點銀子,提上來做二等丫頭,就在院子候著,不用再去做那些粗活了。”
梅香大喜過望,她不過是瞧不慣秋靈那囂張跋扈的模樣過來與姑娘說一聲,不想竟就得了這等的好處,聞言忙重重磕頭:“奴婢多謝姑娘!”
一個做粗活的小丫頭,一夕之間便成了二等丫頭,這真是天大的喜事,梅香心滿意足的笑了,拿著冬菱給的賞賜歡天喜地離去。
“許是她一時憊懶,許是她真累了,那就讓她好好歇息吧,嬤嬤也不需稟報了,一會子我再去瞧瞧就是。”宛然言罷便自捧著書,王嬤嬤便知這是要發落秋靈了,知曉接下來的要如何做,笑著應下就喚了曉綠冬菱兩人一起出了房中。
秋靈是王氏派過來的,往常雖說也是二等丫頭,可宛然素來不曾叫她做過重活,更是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供著,如今不過是叫她做些粗活,不想她便摔了東西自回了屋。她的心思宛然又怎會不懂,不過是仗著王氏的勢頭處處看低人一眼,原先王氏在的時候宛然處處對她忍讓,如今不過幾日,皆都指派了她做些粗活,她便如此沉不住氣變了臉。
用過午膳,王嬤嬤便又轉身進來,道:“姑娘,秋靈掃了幾下院子便就又受不住摔了掃把自回了屋,老奴喚了幾聲都不曾將人喚住。”
宛然聞言便笑的狡黠,眨巴著眼睛睜著晶亮的眸子對王嬤嬤道:“嬤嬤心中知曉就行,也不需向我稟報,左右叫曉綠多去催催幾次就是,一會子曉綠使喚不動再說。”
王嬤嬤聞言便心中有了底,又見宛然臉上盡是算計的笑,自也就會意一笑轉身軀去了,不過片刻曉綠便自外頭進來,眸子晶亮滿是笑意地道:“姑娘還是自己個去一趟吧,奴婢叫了幾回非但沒能將人叫住,反而將她惹急了。”
宛然卻搖搖頭,笑著對曉綠道:“隨她去吧,到底是嬸娘給的丫鬟我不好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