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陶沛冉自送走了族老們之後便直奔端華院,心中怨怪容氏沒有把宛然看管好,叫她鬧出這麼大的幺蛾子。想著族老們的神情,陶沛冉不覺頭疼,原本陰沉的心情更因這突來的意外攪的越發的煩亂。
他到時,容氏正靠著大引枕用完一碗燕窩粥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見他進來便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下嘴角,遞給身邊的丫鬟綠袖,笑著道:“怎的這會子到母親這來了?莫不是那衙門裏的事辦完了,嬤嬤,先別忙活,給你們二爺盛碗燕窩粥來先……”
童嬤嬤應了聲正想下去,陶沛冉卻是沉聲道:“不必了,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與老夫人說。”
容氏聞言一詫,又觀他麵色不佳,登時心中一沉,心知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且還隻能單獨與她說道,便朝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揮揮手,待一屋子的下人皆都出去後,她這才擔憂的道:“怎的了?瞧你這麵色,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陶沛冉這才在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盅想喝幾口,可想及族長幾人的態度話語,他心中發堵,無心再用茶,猛然間又重重的放下,驚的一旁的容氏眉頭一跳,不解的望著他。見容氏問起,陶沛冉這才沉聲道:“母親是不知,前兒這六丫頭不是求你莫要答應平遠候世子的求親,母親不是沒答應麼,如今她見母親這行不通,竟是都求到了族老們麵前了,要族老們作主別答應平遠侯府的親事……母親這些日子可曾見過六丫頭單獨見了族老們?”
容氏聞言當即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陶沛冉見她一副不知所謂的表情,當即心中窩火,可又不敢當著容氏的麵發泄出來,隻恨聲的道:“六丫頭若然沒有見過族老們定然不會如此,族老們沒有見過六丫頭也定不會莫名其妙就為她做了主不叫答應這門親事!想那時叔公聽聞侯府求親還讚賞了兒幾句……母親,這六丫頭平素瞧著是個軟弱的,可兒今兒這才知曉,最是那不出聲的惡犬最會害人!”
容氏聽罷卻是搖頭,半響這才驚詫的道:“不能吧,你莫不是弄錯了?六丫頭怎會越過我去求了族長?族老們又怎會管這等閑事?她怎麼說也是我陶府的子孫,便就是要管也輪不到族裏啊!我這嫡親親的祖母可不是擺設,我都沒說二話,可族老們憑何可以這般!你莫不是弄錯了族老們的意思?”
陶沛冉聽容氏說完,麵色就更加不好看,道:“族老們將才擲地有聲的告訴兒,若是兒敢答應了與侯府的親事,那便會將兒趕出族裏除了名!兒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連話都聽不清,此事確確實實是千真萬確的。”
容氏見兒子神情不好,想著自己不過是厭棄宛然在自己跟前晃便要她不來請安少了敲打才出了事情,當即便心虛的道:“那日族老們交接家產,我彼時一心擔憂著六丫頭兄妹兩會拿捏著家產一事做文章,便也曾吩咐人盯緊著,卻是未曾見過二人私底下見過麵。你也莫多想,那孩子的秉性我也知曉,雖是個清傲的,可到底也沒這般膽量敢越過我求到族裏,許是族老們自己的意思也未可知。
她便就是再機靈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翻不起什麼浪來,隻那平遠侯府當真是與那國公府交惡?這事你打探過沒有?是真是假?想來族老們也定不會空穴來風,許是真的也未可,族老們自也不是害我們的,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想來他們也都是知曉,想來定是如此這才前來提醒,那你確也該好生琢磨琢磨才是。”
陶沛冉見容氏推卸責任,心中失望,隻他原本便對容氏的性子了解,如今事情都已經到了這般模樣,他也是沒了法子,過了半響這才蹙眉嚴肅的道:“族老們鼠目寸光便也就罷了,怎的連母親也這般認為了?如今宮裏薛妃娘娘正得盛寵,更為皇上生養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如此盛大的恩賜又豈是一般人能比得的?
宮中有薛妃娘娘如此強大的後盾,平遠候世子又是個聰慧的,侯府的爵位那更是囊中之物,待將來老侯爺退了便就是世子爺的,入閣拜相那都是遲早的事。而憑著皇上對六皇子的疼愛,六皇子又是個有謀劃的,這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任是他韓國公再手握重兵,再位高權重也不得不對侯府卑躬曲膝!
母親是不知,兒這些時日聽聞連那西疆王與東平候都有意向朝六皇子靠攏,族老們膽小怕事,若是這般作為隻怕會壞了兒的前程!兒這些時日費心籌謀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母親便是為著兒的前程也該出麵與族老們周旋一二,更何況,兒已親口答應了平遠侯世子,這親事已然是板上釘釘不容反悔的事情,世子念在六丫頭的麵上這才沒再為難兒,如今若是兒出爾反爾成了不那背信棄義之人,隻怕不光是平遠候世子不放過兒,便就是兒今後的名聲隻怕也是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