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薛老太君前腳剛走,那邊便見遠處正浩浩蕩蕩的又尋來一撥人,待瞧清了是誰之後登時愣住,不知怎麼的,她總覺今日的這事件,定是與她脫不了幹係。
容氏與陶沛冉還在想著法子捂住,便又瞧見來了另一撥人,當即麵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她想起了,這也是之前的安排,原是因算計著宛然留用的後招,不想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即懊惱不已。
待眾人瞧清那攜手而來的人後,便又呆愣當場,那打頭而來的可不就是三夫人與二姑娘麼,再一瞧二姑娘身邊那人卻是整個震驚,那不就是今夜陶家下人嚷嚷著不見了的陶家六姑娘陶宛然?!
雙眸似水,似笑非笑中卻又帶著淡淡的淡漠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般平靜的瞧著眼前的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著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隨意卻又不失典雅。
峨眉淡掃,不施脂粉,雖戴著麵紗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正舉止從容優雅的往這邊走來,行動間裙角飛揚,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雖瞧不真切她的麵容,可那身影與舉止絕對是六姑娘無疑。容氏當即便大受打擊般的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視著宛然,活似見了鬼,陶沛冉的神色自也是比容氏好不到哪去,隻目瞪口呆的瞧著,喉間滑動,胸膛起起伏伏劇烈的喘息著,半響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陶傾霖見宛然過來,忙上前幾步扶了神情焦慮的蔣氏迎了上去道:“妹妹!怎都說尋不到妹妹了呢,嚇為兄一跳,幸好娘親那邊我派了嬤嬤前去安撫,若不然後果堪憂……”
蔣氏自也是滿臉淚水,緊緊抓住宛然的雙手,神情激動,麵上眼淚滾滾,道:“我的兒,可叫娘擔心死了……”自容氏嚷嚷著宛然不見的時候,她心中登時便咯噔一聲,深深知曉容氏不會這般無緣無故的大動幹戈這般尋宛然。她太了解容氏了,這般的惺惺作態於外人瞧來都道她這是多心疼孫女,生恐孫女出了半點差錯,可蔣氏卻深深的知曉,容氏這是在算計著什麼,而這會遭到算計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宛然。
容氏這般是在裝模作樣,指不定宛然的失蹤就與她有關,一路擔心擔憂,不見宛然,情緒早便不能控製。將才遠遠的見到陶素婉往這邊跑的時候,她一度以為是宛然,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差點崩潰。如今驟然見到宛然平安無事出現在眾人麵前,她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宛然聞言麵上一詫,手下卻是輕輕碰了碰他與蔣氏的胳膊,遞了個眼神要他稍安勿躁,這才越過他們與容氏陶沛冉見了禮,道:“都是孫女的不是……我酒吃多了,頭暈的厲害,便早早的溜到二姐姐的屋中,一直在二姐姐的屋中睡覺呢……倒引得祖母受驚,孫女真是該死……隻是,這,這是怎麼了?”
容氏聞言,瞧向陶素雲,陶素雲便也跟著福了福身,道:“是的呢,因著孫女今兒吃多了酒早早的便就去歇息,也怪我屋中的丫鬟一時鬧的瘋了,忘記與曉綠幾個丫鬟說一聲,六妹妹卻是一直與孫女在一起呢。都怪孫女粗心大意的攪的大家如此興師動眾的,是孫女的不是,還請祖母莫怪,如今六妹妹尋著了,祖母與叔父便也可放心了……”
陶素雲言罷這才瞧見跌坐在地上形狀狼狽的陶素婉,她麵露狐疑卻又不敢貿貿然問,不覺停了嘴。那邊沈氏卻已弄清了來龍去脈,結合容氏的為人與陶沛冉的神色,加上薛老太君的麵色,她心思一轉便知這是容氏要害陶宛然,反倒叫人家算計了。
想著此事事前她一點不知,容氏更是滴水不漏的沒叫自己發覺,她心中當即便心中不是滋味。原先她一直覺著即便是容氏偏心,對待王氏青睞有加對自己不待見,可至少還會瞧在娘家的麵子上對她信任有加。
沒承想遇事卻是將她給瞞得死死的不透露半絲來,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後怕來,暗自將容氏恨到了極致。若是她知曉早有防備尚還可報陶素雲安全,這若是今日陶素雲不慎也出了點差錯,那她不是悔恨莫及?沈氏想著這些,再瞧著容氏那猙獰的麵容心中突然便有些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