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心知陶素雲這是與自己生了嫌隙了,輕易再親近不起來,即便如此宛然卻也不擔心,雖說叫陶素雲洞察了她的一切,可依著陶素雲的性子卻也不會與容氏等人一起害自己,她自是沒必要擔心,隻不過是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努力起來的成果付了流水,一時叫宛然有些惆悵,她不覺輕聲歎了口氣。
宛然也隻悶了會,便就釋然了,陶府早晚是要出事的,她也定不會輕易放過,若是待到日後兩人才決裂,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走的太近,也免得日後傷神。陶沛冉也便罷了,遲早定是會落敗,可這陶素雲卻是極為得容氏看重,素來陶素雲也對容氏多有尊重,即便是她再明白事理,再覺容氏做的不對,可到底是她的親生孫女,心胸必定不會有多豁達,更不可能還會毫無芥蒂的與自己相處親近,哪怕容氏如此心思惡毒,心狠手辣,在她瞧來那也隻是個慈愛的長輩。
宛然早便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雖心中多少有所準備,可到底臨到事端,人便也跟著多愁善感起來,心中更是微微發悶。她站了會輕輕吐納了幾個來回之後這才覺著心中堵著的氣順了點,就著曉綠的手上了軟轎一路出了端華院。
房中,幾個小姑娘退出之後,南院老夫人便麵色陰冷令了身旁的丫鬟扯掉那帳幔,果真見那後麵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正渾身顫抖著不知所措,猛然間見到遮掩的帳幔被人扯掉,頓時驚的腿腳發軟,差點就站立不穩跌在地上,虧得扶住身邊的牆壁這才沒跌倒能勉強站立。
房中一片寂靜,半響那空氣都還是冷凝的,幾個宗婦的麵色自也沒好過。容氏瞪視著那人,麵色青紅交加,如那染色盤般精彩絕倫,簡直不敢去瞧在座的宗婦們的臉,額頭早便溢滿了冷汗,身子更是瑟瑟發抖。
她頭腦如那攪了漿糊般淩亂不堪,腦袋裏莫名的一陣陣的撞擊著,叫人頭疼欲裂,身上衣衫瞬間被汗濕,盯著那憑空出現的男子啞著口。
“我說呢,那麼小的姑娘家怎的會學來那些個狐媚子的功夫,豈不知這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當真是一脈傳承啊。”
南院老夫人瞧著容氏的麵容不覺心中痛快,嘴上也不饒人:“自己偷吃也就罷了,竟還教唆的底下的小輩也成了那不知廉恥的,難怪前段時間六丫不過鬧了點誤會便明裏暗裏的處處擠兌,我道是真明理呢,卻原來不過是為了自己打掩護,為自己混淆視聽罷了。”
容氏麵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的交錯著,心中對許氏更是惱恨到了極點,隻她此時也明白不出聲是最好的辯解,她頭腦一片空白,身上冷汗涔涔的,一時目光怨毒的盯著那男子,一時又兩眼發黑的去瞧愣在當場的綠袖。
綠袖察覺到容氏的目光,不覺抬頭去望,隻見容氏頭發散亂,麵色發黑,神情猙獰,盯著她的眼神銳利冰冷,似那冰刀般要將自己撕裂。她伺候容氏多年,容氏的性子她是知曉的,早年老太爺在的時候但凡出了什麼事,容氏都會將丫鬟推了出去頂罪,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如今當著這麼多的宗婦老夫人夫人小姐的麵出了這麼大的醜,她又豈能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