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心知是嚴青鬆瞧見了將才的事情不放心,故而這才出聲勸道,不過是一片好心,生恐宛然母子幾人繼續呆在這陶家裏再生出事端。都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陶沛冉落得如此境地,心中怨恨必定強大,此時礙著眾人,礙著名聲自是不會動手,可待過後就難說了,瞧他將才瞧著宛然的眼神便可窺見一斑。
隻嚴青鬆一片好意,宛然卻不能領,萬不說她如今是陶家的小姐,輕易不能外出,即便打著見外祖的名義真出去了,可往後呢?難道真的要舔著臉的求到外祖的跟前去叫人看輕?這般的作為不似宛然的作風,她也斷斷不會做出如此不知深淺的事情來。
且再說陶家與外祖家還隔著大舅舅,即便是外祖真不怨怪她們,可到底也不曾言明了,此時若是貿貿然求上門去,少不得要叫人看輕。再說這寄人籬下到底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容氏礙著族老明著是不敢如何的,即便她真想動手也得考慮考慮族老們的態度,自是不敢輕易再生了惡心,暫時來說還是安全的。
再說,容氏經此一事,元氣大傷,即便想要動手該也不會太快,她尚有時間可去布置,即便是往後撕破了臉皮,即便是今後在陶府會舉步維艱,可宛然卻依然不能不堅持下去,也斷不能就此棄下不管舉家離開。
若真如此,少不得要坐實她私通的名義,壞了名聲,也叫母親跟著受苦,為今之計隻有忍氣吞聲的繼續生活在陶府裏,最多往後再多個心眼就是。她便不信陶沛冉真能不顧外人的眼光迫不及待的算計她,隻要過了這個階段就好,隻要她再堅持三年,待三年後哥哥考取功名,那時陶家所有人都不會再敢輕易算計她們。
隻要三年!
想著宛然清淺一笑,想來這也定是雍王妃交代過的,隻覺心中暖暖的,對著嚴青鬆福了福身,這才道:“世子放心,太叔公為人正直,待我們兄妹也是寬厚,平日裏也沒少護衛著我們。再者,族裏的其他叔伯嬸娘也都很是照顧我們兄妹兩與娘親,平常有個什麼稀奇的玩意也都是想著我們兄妹倆,往日裏也都百般照拂,關照的很,也不叫我們吃虧,世子實不必擔心。
原也是想著這兩日上山看望王妃的,可不想到竟是接二連三的……待這兩****收拾收拾逮著空了便前往探望一番,說起來還怪想念小王爺呢,也不知他如今可是長成怎般的模樣,定是俊俏又聰明多了吧。”
嚴青鬆見宛然拒絕,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想著她提及小外甥,便就一笑,又瞧了她兩眼這才道:“可不是麼,那小子如今很是折騰人,非要每日裏抱著走動著崔甘願,模樣倒是越來越與姐夫相似,嗬嗬,待就、你見了就知曉……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了,你自己個保重就是。”
宛然衝他一笑,這才走向陳謹明,福了福身,懇切的道:“家門不幸,出了這等事情,勞動世子大駕親自連夜前來吊唁我大姐姐,小女這裏多謝了……”
宛然言罷欲言又止,陳謹明見她這般倒是一詫,因笑道:“竟也有令陶六姑娘為難的事情,我倒是好奇,我來時母親也曾提及姑娘,言道姑娘蕙質蘭心,是個不可多得的明白人,怎的如今姑娘也學的個吞吞吐吐起來了?什麼事陶姑娘但說無妨。”
陶敦善見宛然走遠,又與沈氏等人寒暄了幾句,便回了府,而蘭竹院這便的眾人也都散了,嚴青鬆與陳謹明兩人自是要隨著陶傾霖去前院,如今夜已黑,自然是要客居在陶家一晚。
見陳謹明如此言道,宛然不覺麵色赧然,心中卻是哭笑不得,竟不知她在靜雅郡主的眼裏是這般模樣的人,便也微微露出笑意,朝他福了福身,這才道:“小女自知這事實屬不易,隻小女除了陳世子之外也求救無門,便就鬥膽舔著臉求了世子。聞朝廷今次召回東平候爺便就是要侯爺前往晉州,不知小女猜的可對?”
陳謹明聞言卻是眼睛一眯,此事屬於機密,便就是他的母親靜雅郡主也不曾得知,她一介小女子因何得知?莫非……
宛然心中暗自後怕,嫣然想起這事在即便是在上一世也是個機密,事情未出之前誰都不知曉,她也是過後這才從薛子清的嘴裏隱約聽到一二。而今世裏此事的這事也是機密無疑,可她卻這般的毫無顧忌的就說了出來,不叫人心生疑惑才是怪的,隻怕此時的陳謹明或許已生了滅口的心思,宛然不覺驚出一身冷汗來,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