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本是篤信的,可奴婢不經意間瞧見那丫鬟閃爍的眼神,當即覺著不對,細問之下這才知將才有個婆子給六姑娘遞了個條子,六姑娘不過片刻便出去了。待到我家大姑娘去尋的時候,卻見兩個人影在那花木深處鬼鬼祟祟的,因恐是客人衝撞到,大姑娘便也沒再往前走,可不過片刻卻見崔公子自那處地方走了出來,我家姑娘深恐衝撞便也沒去留意,自是避開。
原本奴婢也不曾留意,可後來聽聞六姑娘竟也是曾出現在這小花園中,奴婢當時也並沒往心裏去,自是不曾去注意些什麼,若是那時奴婢能早些知曉,說不定崔公子今日就不用……
我家大姑娘素來待六姑娘感情深厚,凡事也都不瞞六姑娘,六姑娘自也是對我們打姑娘推心置腹,故而據奴婢所知,六姑娘早便是心有所屬,而那男子初時奴婢尚還以為是平遠候世子,卻不知……及至後來,清源山上的事情出來,奴婢聽聞崔公子竟是慘死,當即便想起那日小花園的事情來,再去尋了那看守院門的婆子,據那婆子道,當日六姑娘與那崔公子卻是一前一後的進過這院子,奴婢這才敢猜測,崔公子許是六姑娘所害……”
妙紅言罷,那崔老爺當即麵色發白,渾身氣得發抖,瞪著妙紅麵色駭人,道:“你個賤婢,滿口胡言,汙蔑主子,當心被下大獄。”
圍觀的群眾也是指指點點的很是不屑,妙紅卻是滿臉疼痛難當的表情,眼裏泛著淚花,道:“各位鄉親不相信奴婢的話也不要緊,可崔老爺卻不能不信啊,若是不然可叫崔公子死不瞑目!我家六姑娘原本就是與崔公子早就暗通款曲,一心等著崔公子上門提親。可後來薛老太君前去府裏提親,六姑娘便又覺著侯府富貴,想棄了崔公子另攀富貴,不想竟在清源山上卻又邂逅更加高貴的人家,生了攀附的心思,自是不願再與那崔公子苟合,這才設下計謀,要吹公子與她合謀算計魏國夫人,想要叫崔公子死心。崔公子自以為劉姑娘是一心想要與他好,稀裏糊塗成了六姑娘的幫凶,最後也落得個人財兩空的境地。
那時魏國夫人對六姑娘那是關懷備至,無微不至,處處為著六姑娘著想,瞧著六姑娘身子弱,還親自燉了補品與六姑娘補身子,卻不想六姑娘趁此時機想要謀害魏國夫人,幸好夫人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可六姑娘見謀害不到魏國夫人,竟是顛倒是非,紅口白牙的一口咬定魏國夫人,企圖敗壞夫人名聲,這才上演了一出鬧劇,最後又恐那崔公子說出實情,又被崔公子識破詭計,不願被逼迫著嫁了崔公子,遂殺人滅口。”
妙紅言罷,底下的鄉民早便轟然一聲炸開了鍋,有不信的,有懷疑的也有那破口大罵的,紛紛指責宛然不知廉恥,竟做出這等違背鄉俗,不知羞恥的事情來。崔遠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視這妙紅,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實在不能不叫他相信,妙紅說的太過有板有眼了,叫人不得不信。
妙紅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不覺回頭瞧了薛源一眼,那眼裏盡是驚嚇,卻又隱含著祈求,一撇之後回過頭來繼續道:“這事便就是連老太君也不知情,老太君仁慈,還以為是侯府拖累了六姑娘的名聲心裏歉疚不已,為了不叫人看輕六姑娘,親自上門提親,想要替六姑娘掩蓋一二,不想六姑娘卻不答應,更是尋到了族老們的麵前,請求廢了這婚事。
六姑娘又怎肯呢,她將才擺脫了崔公子這個累贅,又攀附上更加高貴的人家,自是不會再瞧的上平遠侯府的門第,這才在世子上門時派人將世子毒打一頓,為的不過是想與侯府決裂,好斷了與侯府的親事……後來六姑娘見這招不行又心生一計,趁著世子進府飲酒的當口欺騙世子,又將奴婢迷暈送到了世子等待的院子……奴婢、奴婢……”
妙紅說著泣不成聲,掩麵痛哭,神情痛苦,半響這才微微止了眼淚,道:“事發後我家老爺老夫人為掩蓋事實真相,對外言道是世子私下收用奴婢……六姑娘更是顛倒是非黑白,罵是奴婢貪慕富貴,不顧主子體麵勾引世子……這也罷了,我家大姑娘雖儒慕薛二公子翩翩風采,可大姑娘自來知書識禮,教養嚴明,不敢輕易做下這等事情。
奴婢本是聽聞老夫人身邊的艾嬤嬤講,老太君有意親上加親想要為薛二公子與大姑娘提親,也算是全了二公子與大姑娘的情分,如此情景下大姑娘又怎會做出這般不知輕重的事情來?若不是六姑娘在我家姑娘耳邊攛掇著,我家姑娘又怎會聽從六姑娘的勸偷偷私會薛公子,奴婢百般勸阻,可我家姑娘仿似被痰迷了心,不聽奴婢的勸阻,這才做下這等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