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華不想沈依瑤如此說,當即沉了麵孔,淡淡道:“姐姐這話妹妹就不懂了,家母無辜被冤,嬪妾當是要求見皇上為家母平冤,懲治那些個亂潑髒水的幺蛾子,清者自清,家母素來行為端莊,為人高潔,最是得人敬重,又怎會做下這些個莫名其妙地事情,不過是外頭那些狐媚子攀附侯府門楣不成亂潑髒水罷了,怎的到了姐姐口中卻成了如此不堪的境地,妹妹當真是好生納悶。”
沈依瑤聞言當即挑眉,淡淡道:“哦,是麼?這麼說來倒是皇上聽信小人讒言,錯怪妹妹了?”
薛蘭華不想沈依瑤竟是這般說,當即嚇得麵色發白,道:“娘娘錯矣,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沈依瑤難得見到薛蘭華吃癟,當下心情大好,笑道:“哦,難道是本宮會意錯了?可妹妹這話裏話外麼……”
薛蘭華氣的咬牙,她這是故意的!
“是,娘娘錯意了,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薛蘭華不得不伏低,這叫她心中恨意翻湧,若不是在乾坤殿麵前,若不是知曉此時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度會影響母親,若不是知道皇帝此刻就在殿內,她必定不會如此伏低做小,叫人欺負到脖子上來,在事情未明朗前,她唯有忍!
沈依瑤心情大好,笑意不明的瞧了薛蘭華半響,這才朝身後的宮婢道:“本宮出來也有些會了,這身子乏了,回吧。”說完甩著帕子自離開。
薛蘭華氣恨的瞧著沈依瑤趾高氣揚的離去,當真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撕碎,半響這才忍著怒氣平息了下來。轉身對著黃德才道:“煩請黃公公為我通傳一次吧。”
黃德才本想勸,可瞧著薛蘭華的神色,半響不過歎息一聲,點點頭自進去了。待他來到殿裏,見皇帝麵色不虞的看著折子,他心中一驚,想是知曉了將才外麵的一幕,頓了頓,試探著道:“皇上修容娘娘還在外頭候著呢……”
皇帝聞言不悅的撇了黃德才一眼,惱怒的將折子往地上一摔,怒道:“上茶!”
黃德才聞言心中心驚肉跳,忙躬身退了出去,來到薛蘭華的麵前,為難的道:“怕是要叫娘娘失望了,皇上這會子被西南戰事煩擾的沒了心情,隻怕是不想聽見這些個事情,奴才看,您還是請回吧。”
薛蘭華滿眼失望,雖滿心焦急卻也無法,隻能道:“謝公公。”
皇帝避而不見,薛蘭華心中也知曉皇帝這是在遷怒,如今這般也不過是知曉敲打自己,唯有歎息一聲在宮婢的攙扶下鬱鬱離去。行到半路,薛蘭華停了腳步,對身邊的大太監蘇全道:“你去差人去趟六王子府,著他即刻前往平遠侯府走一遭,要他前往保住侯府臉麵。”
蘇全聞言自是應下,起身迅速離去不談,身後傳來淡淡聲音。
“主子,要不,我們去求求皇後?”
……
卻說這平遠侯府這邊,久等不到宮裏來人,薛源心裏暗暗著急,神色間便有些心焦,不時的朝著前麵的官道上麵瞧去,似是在等著什麼,瞧著麵前的境況,若是宮裏沒什麼表示,隻怕今兒這事多半懸乎。
而此時,底下的鄉民早便被紫蘇的話激的群情激憤,紛紛指責怒罵,場麵好不壯觀。
“當真是不知羞恥,如此家風想必那府中也定是腐爛不堪,瞧這平遠候也定不是個好人。”
“崔公子雖也是罪有應得,可到底這事責任不在他,都是這魏國夫人心思惡毒,算計了一切。”
“唉,是可憐,小小年紀就這般沒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情何以堪。”
“平遠侯府仗勢欺人,自己做下那等肮髒齷齪的事情卻還不肯承認,竟是還想禍水東移蒙騙眾人,實在是可惱可恨。這等家風出來的人也都不是個好的,難怪平遠侯世子會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情來,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按我說,都是蛇鼠一窩,隻是可惜了崔家老爺子,唯一的獨子就這麼的沒了……”
“就是,瞧那滿頭白發,身形佝僂的,當真可憐。”
“還崔家一個公道,還陶家一個清白!”
……
夏子陵見此場麵當即心中有些吃驚,他將才接到蘇全的信,這才急匆匆的趕來,不光是侯府門前的大道,便就是連那相連的幾條小巷也裏也都是站滿了人,目所能及的地方皆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的,著實叫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