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候夫人聞言卻是拉著宛然的手一同坐下,搖搖頭道:“你這孩子當真是自謙了。”她言罷卻見黃嬤嬤也笑著道:“可不是麼,小姐這般,知曉小姐為人的自是知道小姐自謙,可要是那不了解的那還不得說是嚴夫人不是啊。”
黃嬤嬤說完便見國公夫人失笑著搖搖頭,安遠侯府夫人更是噗通一聲笑了出來:“黃嬤嬤當真是護住心切,我不過多嘴說了一句,卻得你一大串話。”
又見宛然麵色羞赧,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便又微微笑了笑拍著她的手,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失蹤的這些年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很是艱辛。也多虧著些年來陶夫人悉心照料,這才沒叫你受了委屈,我瞧著你性子也是沉穩睿智,又是個有主意的……今日便是我不來,有國公府中學這,你也是不會吃虧。再來,我也不過是為著安遠侯府來的,並不全都是為了你,你實在無需多謝。”
宛然本便覺著雍王妃是個性子爽快,心底醇厚的人,如今瞧著安遠候夫人,又聞了她的話,才知她這性子卻是秉承自安遠候夫人處,見她和般說,卻是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了,神情倒顯得些許的拘謹起來。
安遠候夫人瞧著宛然如此,當下便又笑了,道:“如今芊芊已然在王府裏安置妥當,今兒還在問起你來呢,你往後多去走動走動。”
韓國公夫人見宛然聽聞雍王妃的時候眼眸一亮,便知她所想,跟著笑言道:“雍王妃素來為人直爽,年紀又是接近,待回去安置好了娘便帶你過府一見,也不枉她掛念你一場。”
宛然聞言忙自應了,抬頭間柔柔的笑了笑。
幾步之外的嚴青鬆,怔怔的瞧著宛然出神,隻覺她這會子瞧著與往日不同,
嚴青鬆恰也正抬頭朝這邊瞧,觸及宛然那如花的笑顏,總覺著今時今日的她有些不同,本就明媚的笑臉較之以往更加的明亮,清淩淩的眸子更是溢滿了笑意,猶似微風吹皺的兩汪清潭,波光瀲灩,柔媚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便似打上了一層金光,無端惹人心弦。
那容顏上清麗的笑顏是那般的柔和,帶著說不清的道不明的意味,如珠如玉,明媚光亮,照亮了整個容顏。素來宛然麵容上就帶著淺淺的笑顏,行動間也挑不出錯處,可到底覺著是少了些什麼,即便是瞧著似在笑卻又帶著淡淡的漠然,如清冷的月光般教人心疼。
而今她的笑依然是淡淡的,卻如那白玉蘭般綻放出迷人的鮮豔,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便如那微風輕撫般教人瞧著舒心,濃濃的暖暖的,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舒坦,更勝那寂寂開在月色裏的白玉蓮,又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現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叫人無端心中怦然。
再一想著如今的她已然是國公府的小姐,身份尊貴,又是長住京城,即便不能時時見到,可到底是在同片藍天下,不似那臨江般偏遠的地方,天高皇帝遠的夠不著,有個什麼都輕易知曉,即便來日……也不會再有多阻礙,他心中便多了絲愉悅,嘴角也跟著輕輕翹起。卻不想宛然似又感應般也朝他望了過來,卻是正好將他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如墨般的美眸眸光流轉,流光熠熠,忽又彎彎,黛眉舒展彷如千樹萬樹梨花開。
如此被人捉個正著,嚴青鬆心中一燙,竟是本能的垂了眼眸,心也隨著一縮,雙手交錯搓揉著,一時顯得無所措,倒似個做錯事被人抓個現行般扭捏起來,一顆心也似失控般似欲跳出胸腔來,飛速的跳動著。
半響待他回過神來卻又覺著不對,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怎的他倒似做賊般這般小家子氣,沒得叫人生了誤會,心中懊惱不已,想著他忙又抬頭朝宛然瞧去,宛然卻早已移開了視線。嚴青鬆好不懊惱頓足,手中緊握,心中更是失望,暗罵自己一聲孬種。
他這邊尚在懊惱,那邊眾人逐漸消散去,國公夫人與蔣氏也已領著宛然重新上了馬車,兒那韓國公也朝著安遠候夫人抱拳告辭,自領著國公府的車馬隨從離去,嚴青鬆的眼光又少不得隨著那馬車好一陣追逐,及至馬車在拐道處隱沒不見,這才收回視線自打馬與安遠候夫人離開。
由於之前的耽擱,本來早該到了一行人這才在黃昏前到了國公府,巍峨的府門莊嚴肅穆,叫人心中頓生敬意。馬車緩緩停住,一下馬車,宛然便被門口的一眾人等唬了一跳,任是她早便知曉國公府人數眾多,可待她親自瞧著府門口這般大的陣仗也不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