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拿起帕子輕輕掩了嘴角,輕輕打著嗬欠,眼睛覺得有些酸澀,卻還是強自睜著眼睛,溫柔的笑著道:“姐姐又說這些見外的話,你我本就是姐妹,說這些仔細妹妹生氣。再說就算姐姐不這樣,我也已打算出來走走,坐的久了整個人都覺得乏味,精神都不濟了。此時出來卻是合我心意,姐姐莫自責了。再說也與姐姐無關,是那起子奴婢粗手粗腳。”
陶心蕊笑顏歡欣,瞧著宛然的模樣心中大喜,試探著道:“看妹妹這般似是困頓,左右這離院子也不遠了,王嬤嬤想來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不如姐姐扶妹妹回去?”
宛然眼皮越發的沉重,意識也開始渙散,卻還是強撐著道:“不了,姐姐原本腳上就有傷,自己尚都還不能走路,我無礙的。再說此時眾人皆都在前麵聽戲,一時半刻的也不會有人來,我便在這靠會就好,隻是要勞煩姐姐在這陪著妹妹一會,也好叫我放心,若是有人來姐姐叫醒我便是。”
陶心蕊聞言麵露喜色,瞧向趴在桌子上的宛然,聲音微微變了調,差點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道:“那……妹妹便安心睡下吧,姐姐在這守著,妹妹安心睡吧,想來等會王嬤嬤該是要回了。”
宛然眼皮開始打架,沉沉的再無力抬起,聞言含糊的應了聲便沉沉睡去:“好……”
陶心蕊見宛然沒了反應,似又不放心,連著叫了幾聲,見人已然睡死,再沒了聲息,心頭大定,又似覺得心中不安,喃喃道:“你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這般做,我便會墜入阿鼻地獄,再不能超生……”
她說完又覺著不妥,再一瞧宛然的神色,麵容一如將才,依然昏睡著,這才稍稍放了心,又朝著身後不遠處林子裏的地方揮揮手,那邊林深處一下便多出兩個仆人的身影,飛速走到兩人身邊,陶心蕊因道:“那邊都安排好了?那還不快點,磨磨蹭蹭的仔細誤了事,這裏並不安全,她身邊的奴婢隻怕少頃便要尋來,還不手腳快些蔣人帶走,若是被人瞧見可就壞了事了。”
兩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聞陶心蕊的話語眼中閃過一抹厭棄,卻也並沒出聲,隻欲上前去挾著宛然欲走,卻不想在下一刻整個人便往前傾去,一下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陶心蕊當即大驚失色,麵色駭人,差點驚聲尖叫,雙手忙緊緊捂住嘴巴,瞪著雙眼瞧著躺在地上的兩人,顫抖著身子慢慢近前去想要試探,卻突然感覺到身後似有什麼東西靠近般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隻叫她戰戰兢兢渾身顫抖,肝膽欲裂卻又不敢回頭望。可不待她轉身,身子便也一下癱軟下去,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沒了意識,臨閉眼前她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這回隻怕是真的死定了……
宛然雖閉著眼睛卻也知曉生了變故,隻她也不知是何變故,深恐這又是陶心蕊耍的心機,隻靜靜等待著。她雖沒被迷暈,可許是那迷藥藥效強勁,許是她服下的解藥分量不夠,她任覺著渾身疲軟,提不起力氣來,是以她也並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又遭到算計。此時她身邊沒個可依靠的人,想要突破,隻有以不動應萬動。
卻見那林子的另一麵映出一個身影,卻是那宴會上尋不著宛然的寧景睿,之前他一直關注著宛然這邊的動靜,原本見她言笑晏晏也不曾在意,加之這是在韓家家宅,並不曾想到真有人敢動她的主意,是以不曾當心。
知曉異常不過是他無意間的一個回眸,那時他無意間瞧見陶心蕊一雙眼睛灼灼發光,那不是因關心而發出的光芒,而是那種狼人盯著獵物的興奮,當即叫他上了心。
及至見到宛然隨著陶心蕊離開,他心中警鍾大作,忙吩咐了身邊的人前去四處搜尋著,看是否有異常的人,沒成想屬下前來稟報說將才在樹林裏瞧見過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他一麵吩咐將人盯緊,一麵暗自跟在後麵尾隨而至,不想真被他撞破,當即便驚出一身冷汗。
瞧著陶心蕊唱作俱佳的下著黑手,寧景睿心中冷笑,還真當這國公府的人是吃素的了,竟敢在這般光天化日之下暗算她,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怒不可遏,見兩人欲近前,胸腔中那種怒意當即不可抑止,輕輕出手將二人點暈,忍下想要一掌劈死陶心蕊的衝動,朝身後示意著,就見他身後的兩個侍從忙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赫然是那時出現在小樹林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