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滴在清可見底的水裏,快速的暈染開來,可隨即又收縮成一團,慢慢聚攏在一起,見都差不多了,宛然這才將手拿了回來。轉身風華無限的朝著那女子笑道:“這位姑娘,該你了。”
那女子瞧著擺在麵前的碗,頓時臉上血色褪盡,連連後退,腿腳發軟,神情驚恐,口不擇言的道:“不、不……我,我怕血,我不弄!”
胡側妃暗暗惱怒,暗罵一聲真是廢物,麵上卻是笑的雍容,站起身來走到女子的身邊,扶著她的胳膊,道:“你莫怕,我來幫你,不過去取一滴血,想想這些時日裏受到的苦難,想想你娘臨終對你說的話,想想你千裏迢迢隻身一人來到京城是為了什麼,隻要想著這些,隻要過了這道坎,你便是國公府的小姐,是這世間尊崇的女子,不再是低到塵埃裏去的乞丐,來,莫怕。”說完趁著挨近的機會,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咬牙低聲道:“蠢貨,我自有法子應對,你別亂了陣腳,若是壞了我的大事,叫你好瞧!”她的語速極快,說完便稍稍離了點,麵色依然如常,扶著她往前走去。
哪知,宛然卻是笑著擋在她們麵前,道:“胡側妃可當真是親和啊,這般紆尊降貴的扶著她過去,不過是滴個血麼,怎的到了側妃這裏便成了大事,難道這位小姐柔弱到連走路也不會了?”
胡氏尷尬的笑笑,道:“你有所不知,這孩子自在進京路上被驚到,如今的身子骨自是柔弱的,又是從未曾見過這般場麵,會膽怯也是正常,本妃瞧著不忍,陪她一場也算是給她壯壯膽。”
宛然似笑非笑,盯著胡側妃漫不經心的道:“哦,是嗎?”
胡側妃被她盯的心慌,麵上現了不耐,沉下臉來冷聲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懷疑我的話?”
宛然輕輕一笑,道:“小女哪敢,不過是覺著好奇罷了,左右我也無事,便也一起陪著側妃二人一起,走吧。”
胡側妃想不到宛然這般無賴,當即氣的咬牙:“你!放肆!”
她雖不願,卻也無法,眾目睽睽,她總不能擺出一副度量小的模樣將人趕走。再說若真那樣,倒坐實了她心虛的說法,即便是不滴血都已經輸了。
夏青顏突然也站了起身,笑盈盈道:“我還未曾見過這般滴血認親的場麵呢,好奇的緊,不若我也陪著妹妹一起吧。”說著便也穩穩幾步走到幾人身邊,眼睛灼灼的盯著瞧,絲毫沒有半絲不好意思。
胡側妃當即氣的發瘋,卻又無法,知曉今日怕是不能動什麼手腳,隻怕是要敗退了。她下意識的朝著六皇子瞧去,卻見對方正一臉陰沉的盯著自己瞧,當即嚇了一跳,手一頓,鬆開了扶著的手。六皇子目光幽深的盯著宛然瞧了半響,那裏麵的仿佛要射出毒箭來。
宛然卻似沒發覺般的依然隻盯著麵前的女子,青顏郡主不愧是個爽快的人,見女子一味退縮著不肯主動近前,她朝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兩個丫鬟會意,堵在她身後叫她不能後退,青顏郡主趁她不備,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銀針抓著她的手快速的一刺,一滴鮮血滴下碗裏,染紅了一碗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