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又何嚐不知宛然說的是對的,可到底是愧對故人,她一麵覺得是自己照顧不周,心中愧疚。一麵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她,那樣一個沒了親娘的孩子,又不得父輩待見,本是前來投奔她的,不想出了這般事情,雖說她自己也有過錯,可到底是她看顧不力惹出的禍事,愧疚啊!
蔣氏見事已至此,再是傷心也是無用,加之將才有瞧見她心蕊的模樣,全自己做錯事卻還一口一個怨恨,全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卻不曾從自身找找原因。再說,她也不是蠢笨的,稍微一想就明白這事情不會似表明瞧來的簡單,觀顏察色,她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這一明白之後,她心中最後的那一點憐憫也跟著沒了,也不再糾結著事情。
她雖念舊情,可不等於就可以任人欺淩!
該說的都說了,蔣蔣氏已然想通,宛然放了心,又勸慰了幾句這才離開,自回了院子。
滿身疲憊的回了芳菲院,不想韓夫人卻候在房中,一見她回來,歡喜的站起身來道:“嘉兒回來了?蔣老夫人可是回去了?原本母親也是該前去送送老夫人,隻是一時半會走不開……”
宛然不想她在這,又聞她話語,瞧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覺心中一酸,麵上卻露出笑容,道:“是,祖母已經走了有一會了,我怕娘傷心,陪著她一會。”
韓夫人聞言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笑著道:“娘知道,娘知道,今日委屈嘉兒了,竟是叫嘉兒生生受了這些個委屈,嘉兒莫怕,待來日你爹爹與幾位哥哥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叫人再不敢小瞧了你!”
宛然卻疲累的笑著道:“還是算了吧,今日之事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怎麼回事,她們都敢這般明目張膽的算計我,便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自是不怕我們興師問罪。再說,爹一向不參與朝堂爭鬥,若是因此被卷入那漩渦中,置族人的生死於不顧,可就不好了。”
韓夫人心疼的撫著宛然的麵頰,歎息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的顧慮是對的,也知你孝順懂事,是娘對不住你,若不是我那時粗心大意,今日也不會叫你這般……”
宛然近前一步,微微笑著挽著他的胳膊,趴在她的肩膀,頑皮的道:“那娘用餘下的日子對女兒好吧,一輩子可是長長久久呢,有的是時間叫娘對女兒好。”
韓夫人瞧著依在她懷裏撒嬌的宛然,心中既酸澀又欣慰,欣慰的是宛然終於能敞開心扉接納她,也能似母女那般的親密起來,酸澀的是今日叫她在眾人麵前別人為難,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陶姑娘的事情,到底是在府裏鬧開的,我們家也算有點責任,沒能及時發現她的不對,差點累你。若不是瞧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我當真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韓夫人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是一陣後怕,若不是宛然福大命大,今日出醜的就是宛然,想著在自己的府裏出了這般的事情,差點毀去自己好不容易尋回的女兒的清譽,教她承受了這無妄之災,她心口就一陣陣的發疼。
“今日多虧了鎮南王世子,我聽你哥哥說是他救起了你,改日娘親杯謝禮過府道謝。”韓夫人說著試探著道。
宛然莞爾一笑,卻不否認,隻道:“嗯,就依娘的吧。”
因著陶心蕊的事情,韓府裏還幾天都沒見笑聲,個個神情陰沉,若不是宛然攔著,隻怕陶心蕊此刻已然被整個給扔出去,宛然雖也氣憤,卻還是顧及著蔣氏的想法,不願叫她為難,說服了韓夫人,幫著打理那日遺留的後事。
張家也算是京城裏吃得開的人家,張廉為人正派,兩袖清風,雖也常常得罪了,可到底他也很是得人看重,此番出了這般的事情,因著陶心蕊與國公府蔣府皆度又牽扯,他不好太過抹麵子,雖行的是妾禮卻還是著實好生操辦了下,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因事發突然,本是沒什麼準備的,可為了能盡快消去流言,唯有盡快將人人接過去,商量之後便將日期定在三天之後。雖也倉促,卻還是盡了最大的可能將一切辦的滿意。自那日過後,宛然也不曾瞧過陶心蕊,那日的話已然說絕,她不是那一味心慈的,既然人家都這般不待見自己了,處處算計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弄死,她自也沒有往上趕的道理。
這幾天,宛然也沒閑著,除了每天到韓夫人平陽公主跟前請安外,餘下的時間便就陪著蔣氏。說到底也是擔心她想不開,唯恐對她肚子裏的嬰孩不好。蔣氏也明白宛然的擔心,卻並不點破,蔣宛然來,便也露出笑容與她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