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的話語將落,便驚聞席中的另一個婦人站了起來,鼓掌道:“大嫂所言極是,嘉兒雖自小生活在臨江,可到底是生養在陶大人身邊多年,這教養都是極好的,自不會是那舉止輕浮的人。倒是本妃想要問問柳姑娘,姑娘這般處心積慮,處處言辭針對著嘉兒,莫不是與嘉兒有著深仇大恨?柳姑娘可莫說不知啊,嘉兒才回來多久,尚還不曾在京城中走動,又何來得罪柳姑娘一說?”
麵對韓家人的護短,底下一眾夫人自是不敢多說什麼,柳皇後也是自始至終的瞧好戲般不出聲,清冷的眸子安詳寧靜,瞧不出神色,可那不經意間閃過的輕蔑若不是細瞧並不能發現。
柳香荷被韓夫人這一番嗆聲,一時有些呆怔,有些委屈,她呆呆的瞧著柳後,見後者未曾理睬她,又見韓夫人咄咄逼人的瞧著她,眼眶裏很快便湧上一層淚意,欲滴不滴的很是叫人憐惜。
到底是覺著這般丟了顏麵,柳後冷哼一聲,撇了柳香荷一眼,真真是個愚蠢的!連這般一個場麵都應付不來,當真是沒用!
“韓夫人與南陽王妃便也莫再苛責一個小女孩了,不過是女孩們之間的瘋言瘋語,當不得真。再說韓姑娘為人最是磊落,胸襟也是寬大,最是親善,定是不會看計較這丫頭的失語,對麼?”
還當真是及其護短!宛然眸底透出冷冷的眸光來,想息事寧人?沒哪裏容易,招惹了人還想全身而退,哪有那麼容易!
隻是,她看了看韓淑妃一眼,不想將事情鬧大,想著忍氣吞聲,可到嘴的話語轉了幾轉卻又變成這般:“臣女惶恐,按理說皇後娘娘出麵維護,小女便該識趣才是,可到底覺著唯有當麵將這事情說清楚,才能防止以後入這般以訛傳訛人雲亦雲的時候壞了臣女的名聲,要知道人言可畏啊,臣女不過是為著自己的名聲著想,想來皇後娘娘該是體諒才是。
請恕臣女放肆,皇後娘娘的話也對也不對,既然是姐妹們之間的打鬧趣聞,便不該當著眾人的麵這般隨意揭了出來,且還是這般熱鬧喧嘩的地方。先不論這當中的事件是真是假,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光憑別人杜撰出來的,如何都好,柳姐姐卻不該這般當眾揭別人的短傷了別人的體麵尊嚴,如今卻是這般跟著亦雲,此為不妥,當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胸襟。
這對的地方,不知的人便會以為姐姐是個性子直爽,天真爛漫之人,想到什麼說什麼,絲毫不曾顧及什麼,最是惹人喜愛,可若是不了解情況的,變回以為姐姐是輕浮寡淡,心思惡毒的人,不顧體麵這般落井下石,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做派。
如上麵所說,姐姐這般心思爽直,輕易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最是要不得,遇事刻薄輕狂,便不該是一般閨閣女子該有的教養,也不該出現在柳姐姐的口中,古訓有言:閨闈乃聖賢所出之地,母教為天下太平之源。又雲:治天下,首正人倫;正人倫,首正夫婦;正夫婦,首重女德。所謂婦言,不過是不必狡言利辭,如今柳姐姐所言所行皆都有違閨訓,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