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是不耐,對於這樣名聲敗壞的女子他實在是不喜,更別說韓家如今人丁興壯,家族中人更是人才輩出,多數也在朝中擔任要職,手中握著不少的實權,族人更是遍布整個大周,實在是個不小的威脅。寧景睿的心思他一瞧就明白,這般粗鄙虛虛榮的女子怎能配得上他最寶貴的兒子,他為他尋的是個端莊賢淑,才思敏捷,修養家世各方麵都能匹配的上他的女子,萬不是她韓柔嘉!
可他卻是一點卻也不領情,再說些什麼,如今朝中根基不穩,各大世家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今日逼的太急反而不好,他哈哈大笑幾聲,道:“韓卿家未免過於小心了,不過,朕就是喜歡卿家的這個性子,從不拐彎抹角,哈哈。”
皇帝這說的卻是真話,這樣的武將沒有常人的那些個心思算計,卻是更好拿捏,更好操縱在手裏,比起柳家還是很叫他滿意的。
宛然這時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不帶這樣嚇人的!
她看了看周遭那些微微失望的目光,不覺輕笑出聲,道:“原來陛下不過是說笑的,害的臣女孩以為是真的,嚇了好大一跳呢。也是陛下金口玉言,若是當真想要為臣女指婚,便不會這般玩笑了。臣女謝過陛下體諒,知曉臣女心中唯父母家人第一,也不願這麼快便離開家門,離開父母的身邊,陛下明察秋毫,成全臣女的心思,叫臣女盡孝心,承歡父母膝下,臣女感激不盡。”
韓國公低叱出聲,道:“嘉兒可別亂說話,陛下做事自有陛下的考量,快再胡言亂語了,還不快謝恩!”
他說完忙又起身,行禮道:“陛下,是臣教導不力,請您恕罪。”
皇帝當即又是一聲大笑,道:“無妨,愛卿不必擔憂,朕還就喜歡她的這樣耿直的性子。”說著他朝著宛然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韓卿家說的也是有理,韓小姐如今才回來,確實不宜就此指婚。朕知曉你們愛女心切,不願就此草草定婚,這樣吧,待朕日後選個家世容貌皆都上乘的再為韓小姐定婚就是。”一錘定音,這就是說,往後嘉兒的親事他要親自才賜婚了,即便來日韓家想要自己尋個合心意的女婿也是不能了,韓誌心中暗驚,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皇帝顯見是心情很好,一邊說一邊笑著,殿裏的人見此也都紛紛笑了起來,互相交錯著又勸起了酒。
不過是暫時放過你!宛然明了皇帝的意思,雖擔心卻也大大鬆了口氣。宛然心中隱隱覺得,她親事皇帝不會輕易定下,即便是韓家有了人選韓國公親自請旨也皇帝也未必會答應。
如今除開年幼的十一皇子,其他的皇子們皆都已經長大成年,看著兄友弟恭的,可實則內裏如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如今皇帝心中充滿了算計猜忌,自然是不會輕易叫人拉攏任何一方的勢力。韓家素來不參與爭鬥,可這並不妨礙皇帝的猜疑,自是不會放過一絲可能。
他不是忌諱自己寧景睿的關係麼?那自己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隻想在家盡盡孝心,侍奉在父母家人的身邊。也將這個問題踢會給他,你不是有心想要指婚麼,你不是說想要為她尋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麼,那便由你來決定吧,她是斷無怨言的。
宛然當然知曉皇帝不能這麼快就指婚,如今局勢還未明,個皇子之間蠢蠢欲動,拉幫結派的,互相之間很是忌諱,韓家左右都是皇帝手裏的劍,皇帝讓指哪裏便哪裏,看你還有何話說。宛然當然也是知曉,皇帝一直都是想要拔出這些世家大族的,隻是這些世家素來幫恩錯節,互相之間利益共享,輕易拔除不了,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尚還不能十拿九穩,自然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打草驚蛇。
且放家韓今手握重兵,樹大根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掉的,唯有徐徐圖之才是正道。皇帝的這些心思宛然也不過是將才思前想後,再結合上一世裏的零星點滴與那時薛子清常常無意間提及的一星半點兒,結合前因後果,這才猜到這冰山一角。
隻是,這樣一來也算是因禍得福,皇帝輕易不敢動,皇子們卻要費盡心思來拉攏,越是這樣韓家的地位便也越是堅固,即便韓家並參與其中的任何一個皇子之間中去,卻也並無損韓家如今的地位。因為那樣一來,各家皇子心中至少知道韓家的立場,即便來日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登上哪九五之上,也不會因陳年舊賬而疑心韓家,韓家也曾能保得一世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