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一眼便瞧出,這人來薛蘭華身邊的大太監蔡均,果然是薛蘭華!
他快速的走到近前,眼睛四處張望著,隻是叫他失望的是,這四周空無一人,未說是人了,便就是連蟲鳥都不見半隻。蔡均瞧著空蕩蕩的涼亭,登時心中便涼了半截,這趟差事若是辦的不好,回去隻怕該是要挨罰,他不死心的想要再次搜尋,卻不過是徒勞。
他身後跟著的那些太監宮婢也四處尋找,大多瞧著是不知情的模樣,一麵尋著一麵喊著,有麵色焦急的,也有那漫不經心的,顯然是幾撥人湊到一起的,這其中便有國公府的奴仆。
宛然蹙眉,本想提醒一下,卻深知此刻不能作聲,唯有作罷。更大的問題是,她此刻正被寧景睿抱在懷裏,渾身僵硬著一動不敢動。她怕她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可就壞了大事,對方原就布好了陷阱算計她,好不容易躲過了,若是再因此被發覺,她隻怕便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宛然不敢出聲,隻得眼睜睜的瞧著國公府的人焦急的尋找著,同時心中疑惑,既然是驚動了這些宮人,想來韓夫人也定是開始擔心她了,不然不會叫人這般尋找,可為何隻是這些個下人而不是親自領著貴婦人前來,她一時有些疑惑,宛然略微一思索便明白,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抓住她的錯處,這才是最要緊的。
那蔡均原便是奉了命前來,如今眼見尋不到人,不覺有些焦急,他兀自懷疑著是不是那人聽錯地方或者是他下麵的人安排錯地方了?可是這一路走來卻不見人影,若是按著路線也是沒錯的呀,將才那幾個奴才也都稟明了地點,他想不明白為何好好的就不見了人影。
想著他便朝將才將人引來的幾個小太監,卻見那幾人顯然有些慌張,皆都是滿臉茫然的神色,顯然與他一樣的神色,他這才舒出一口氣,那幾人是他的心腹,輕易不會背叛,他們的家人可都還在他的手心裏捏著呢,想罷蔡均搖搖頭,怪道自己真是多心了,忙又細細尋了起來。
猛然間蔡均定住了身子,頭也朝著這邊的樹上瞧來,一臉驚疑,可是那濃密的樹葉擋住了他的視線,再一瞧那筆直的樹幹,再想著女子那般柔弱的身子,他不覺搖搖頭,暗道自己真是急糊塗了,那怎麼可能呢。
那樹上,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了,便就是連一個青壯年都不定能爬的上去,除非是有些身手的,韓家雖是武將世家,可那韓柔嘉自幼丟失,可是半絲武力也不會的,韓家那幾個公子都在大殿上,並不曾離開,即便是有暗衛,可這是皇宮大苑,輕易不敢放這些人進來,即便是真有心隻怕也是無力,所以,這樹上是萬萬不會有的。
蔡均兀自搖了搖頭,開始朝著別處尋去,那些花草叢中卻是不放過,細細的查了起來。
隻是尋了半響卻也不見蹤影,人多嘴雜又鬧哄哄的,蔡均無法,隻得帶了了人離去,臨朐前猶不死心的四處瞅著,終究隻得帶著遺憾與戚戚然的心情離開。
待人一走開,宛然鬆開一口氣,正想出聲叫他放他下去,下一刻嘴唇卻人捂住,寧景睿輕輕在她耳邊噓了一聲,道:“且慢,你看!”
宛然腦袋轟的一聲,腦中頓時糊成一片,眼睛睜得大大的,麵上是震驚的神色,麵色如那煮熟的蝦子,渾身自上到下紅了個通透,麵上溫度猛然飆升,隻覺血液倒衝朝著頭頂上而去,一雙明亮的眸子用力眨了眨,呼吸之間也開始粗重了其來。
她微微側了麵頰,眼光掃視著寧景睿,見他麵色凝重,絲毫不曾察覺到異常,宛然心中一頓,又不好開口提示,唯有便這般任他捂著不做聲,那心裏卻泛起漣漪,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溫度,那觸感無以名狀,溫溫潤潤似瓷般光滑,輕輕麻麻似撓癢,冰冰涼涼又叫人沉淪,與之相較的是,她周身的溫度卻是越發的上升,隻差將她把人都給烤幹。
她這邊兀自閃神中,那底下果真就來了人,卻是那並無交集的永伯候府的江柔。
宛然不覺蹙眉,她來湊什麼熱鬧?
卻見她與身邊的兩個小丫鬟也是四處瞧了瞧,提著裙擺也是四處尋了尋,確定沒人,這才歎氣著作罷,嘴裏念念有詞。
“真是,這樣也能叫她躲了過去,當真是沒用,人都給他尋了來,又下了藥,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這會人都還不知在那個地方!”
她說完便又朝身邊的丫鬟春蘭問道:“你確定是真的瞧見都往這邊走?莫不是眼花瞧錯了?若是真的,怎的兩人都不見蹤影……這未免也太詭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