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察覺到薛蘭華的目光,瞧著她莫測的眸光,不過是淡然一笑,就轉開了視線,可那眼裏卻是冰冷一片。
沈依瑤麵色柔和的的目光落在麗嬪的麵上,目光流轉間一副同情的模樣,並不計較她剛剛的指責,微微歎了口氣,道:“麗嬪雖有過錯,可是——臣妾也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皇帝此時最恨人提起,可對方是昭儀沈依瑤,他雖麵色依舊陰鷙,到底沒有當場責難,不過還是淡淡一答,聲音卻依舊冷如寒冰:“哦,何以見得,莫非愛妃知道些什麼?”
沈依瑤素來寡淡,性子也算討喜,初入宮時也很得盛寵,她為人處事並不十分張揚,即便是真受了委屈也不過是默默忍受著。可惜她即便是聖眷再濃,卻不曾產下皇子皇女,在這深宮後院裏,每個一二半女的依持,即便是再寵幸也不過如此。
這要換成其他人也便罷了,可她沈依瑤卻不過淡淡一笑,並不放在心上,再後來,皇帝雖對她也還念著,可到底歲月不饒人,加上宮女最不缺的就是那年輕貌美的女子,因此逐漸的皇帝對她的心也就淡了。可這並不影響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此時她是最無爭無寵的一個人,說這般的話語皇帝多少也會聽取些,若換成其他人,隻怕皇帝又要多心。
沈依瑤看了地上的麗嬪一眼,歎息著道:“便連臣妾都恩瞧出麗嬪這明顯就是被人設計過,陛下想來也是心中清明。即便麗嬪再膽大包天,萬也不敢這般白日宣淫啊,何況還是在這容易被人發現的宮殿裏,又如此恰巧被九公主撞見,九公主年紀尚小,自然不會發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又因年紀小,心中懼怕,隻想著尋自己的母妃尋求庇佑,這才叫陛下知道。”
她說著不禁瞧向黃之行,籌措了下,欲言又止的。
皇帝如今也已冷靜下來,聽聞沈依瑤的話心中也覺有理,如今正聽著卻見她半天不說話,朝著她的目光望去,頓時又冰冷如初,周身又透出一股暴戾來,聲音似從地獄而來,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有什麼就說!”
沈依瑤眼神閃了一下,瞧著那黃之行,緩緩道:“臣妾也並不曾知曉什麼,隻不過聽人議論過一些——陛下不知,這人原是京畿值守黃大人的三公子,為人最是喜好女色,家中妻妾成群,美色無數。便就是這般也罷了,到底是他自己家門裏的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可他卻並未曾甘心,橫行鄉裏,欺淩弱女,聽聞但凡長得美麗一點的,皆都逃不過他的染指,仗著是修容娘娘的外戚,橫行鄉裏,無惡不作,弄的怨聲載道卻無人敢得罪。原本臣妾也不好多說什麼,可如今他竟是連宮妃都敢染指——”
沈依瑤說罷再未曾多說什麼,隻是退後一步低著頭站在一旁,垂眸不語。如今實不需她多說什麼,這一切再明朗不過,黃之行不過一個紈絝公子,即便再色膽包天,若是沒人攛掇,自是不敢如此敢公然染指宮妃的。
果然,沈依瑤這話一落,明眼人都能聽得出這話是衝著誰去的,這黃之行是薛蘭華的表親,在這宮裏,薛蘭華素來仗著生育了六皇子,都不曾將人看在眼裏,如今這般涉事,自是無一人站出來為她說辭。加之之前魏國夫人的事情,實則皇帝已是對她起了厭棄,可到底瞧在她生育了六皇子的麵上,保全了她的臉麵。
這女人表麵處處照應著麗嬪,實則不過是拿她當槍使,她暗中作下的勾當他並不是不知,隻是他也不過是想借她的手達到某些目的,對於她私下的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私自作下的一些事情,便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隻是如今這女人竟是得寸進尺,不但縱容黃之行這般****宮闈,更是幫著設計了這麼一出,這便是外人也便罷了,可是這是宮裏,是他的妃嬪啊!
皇帝此時簡直是快要氣昏過去,胸膛劇烈起伏,神情陰厲,麵色陰沉冰冷,陰鷙的盯著麵前的薛蘭華:“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薛蘭華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停的磕著頭:“陛下恕罪,都是臣妾疏忽大意,才叫人有機可乘,害了麗嬪妹妹,隻是臣妾並不是成心這般,求陛下恕罪!”
聞皇帝的話,麗嬪猛然抬起頭來,她以為皇帝一定是再不願見著她,恨不得立即殺了她解恨,憑著她對皇帝的了解,這樣都是便宜了她的,可是如今皇帝卻問她,即便是那般透著殺戮戾氣,可對她來說也彷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