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若是知道真相,能笑得起來才是怪呢,隻怕不被氣得背過氣去,也會被氣得當場吐血,宛然腹黑的想著,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宛然麵上不覺偷偷露出笑容,淡淡掃視了寧景睿一眼,壞心的腹誹著。
這般說來,皇帝這是知曉了實情?沈依瑤瞬間覺得災難滅頂,所有的希望瞬間轉換為絕望,麵如死灰,頹然坐在地上,不再抱有希望。柳後掃視了寧景睿一眼,低垂著眸子,上前幾步,道:“陛下來的正好,解了臣妾的燃眉之急,韓小姐與寧世子指證沈昭儀與三皇子,意圖不軌,雖說證據俱在,可事關皇室尊嚴,又涉及子嗣問題,到底是陛下的骨血,不能輕易定罪,這事臣妾一度叫臣妾為難,一時半會也是不知如何處置呢。”
皇帝淡淡的看了柳後一眼,有些冷漠的道:“哦?也有皇後為難的事情?這可真是稀奇。”
柳後低垂著眸子,麵上恭順,道:“陛下說笑了,臣妾雖貴為皇後,卻也是常人,是常人便也有煩惱。何況此事設計皇嗣與後宮,若是處理的不好,隻怕會牽動前朝,不得不謹慎對之,是以臣妾不得不小心。”
皇帝聞言不過淡漠一笑,卻是轉過頭來,問著寧景睿:“既然撞到了,睿兒,你清楚事情起因,會怎麼做?”
寧景睿挑起眉頭,明晃晃的笑容牽動著在場眾人的神經:“這還用說麼,證據確鑿,無可辯駁,當然是依法判處了。”
宛然看了皇帝一眼,原以為他一定會氣惱,卻不想皇帝聞言不過是點點頭,讚同道:“你說如何便如何,這些瑣事,叫人心煩,這後宮還當真是一日不得安寧。”
柳後聞言麵上一抽,卻是將頭崔的更低了,眸瞧不出是什麼心思,韓淑妃更是吃驚,她雖篤定皇帝不會輕饒,可到底並沒料到他會這般說,三皇子到底是皇子,怎能如此輕忽,完全好似一個陌生人般不予理睬。
她瞧了一眼皇帝,掩起麵上神色,換上謙恭的神色,默然不語。
沈依瑤聞言更是麵如死灰,皇帝往常敬重她,時常也會來她的宮殿中坐一坐,但凡她有求的,隻要不太過分,也都會答應。可是如今,皇帝就像在敲著一個陌生人般,全然沒將她瞧在眼裏,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定了她的生死。
她全身嚇得顫抖著,心裏其實是極為懼怕這般模樣的皇帝的,雖然他的麵上帶著笑意,可是那雙薄情的眼眸裏,全是冷漠的神色,沒有一絲情意。加之皇帝又是喜怒無常,好的時候對她百般嗬護,不好的時候,即便是親手殺死也不會眨一下眼。
素來他並不怎麼管著後宮裏的事情,更是不曾管過她們之間的爭鬥,也因為這樣,她才敢這般放肆公然在禦花園算計著韓柔嘉。可是如今皇帝被寧景睿請到了這裏,更是因了他的三言兩語,就將她判了死刑!
一定是寧景睿,一定是他,皇帝才會這般反常,絲毫不在意她與夏薀寒的死活,一定是的!沈依瑤身心俱裂,五內焦灼,卻無可奈何,顫著聲音出言辯駁:“陛下,臣妾是一時被迷了眼,這才坐下這般事情來,臣妾是嫉妒淑妃娘娘得寵,瞧不過眼生了嫉妒心,才會被迷了心竅,萬不是有預謀的,更是不關寒兒的事。
他並不知道臣妾會這般做,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謹守本分,對陛下更是孝順聽話,韓小姐那般指責他,不過是因了臣妾對她的算計,公報私仇,求陛下看在臣妾這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曾出過錯的份上,不要罪及他。臣妾自知罪孽深重,願意一力承擔所有後果。陛下啊求陛下饒恕臣妾……”
沈依瑤如今算是明白過來,她今日是進了人家的陷阱,如何都不能脫罪了,幸好之前她留了一手,極力反對夏薀寒出麵,若是不然,此刻隻怕母子二人都不能脫罪。如今她自己更是脫不了罪,為保住夏薀寒,隻能棄車保卒,舍棄了她,保全他與沈家,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韓淑妃聞言淡淡一笑,道:“沈昭儀可真會顛倒黑白,明明就是你先用計謀算了我的侄女,事情敗露,你不但不知罪,反而還試圖蒙混陛下,試圖栽贓嫁禍,怎麼就成了本宮公報私仇了?你這般說,本宮可否自戀的以為,這是在含沙射影,其實你想說的是,這件事從頭到尾根本就是本宮下的黑手?”
沈依瑤聞言怨恨的瞪視著她,咬牙切齒的道:“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