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不過是她在自以為是,她是躲膚淺,多麼的天真多麼的愚蠢可笑,竟愚蠢的相信麵前這人是特例?還傻兮兮的將自己巴巴的往前送,還天真的相信他會是那萬分之一的特例?
真是愚不可及!
她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刮子,叫你還這般天真,輕信一個尚還談不上熟悉的人!
她眸中的神色變幻莫測,一雙眸子閃著冷冷的光芒,充滿怒氣,仿似在她麵的寧景睿,是個做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猝不及防的,她抓住寧景睿鬆了的手,毫不猶豫的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用盡全身力氣,絲毫不肯放鬆。她氣恨,羞惱,更多的是,對寧景睿深深的失望,以及,一絲尚未曾生氣便熄滅的情意,一雙眸子從最初的憤怒羞惱氣恨,悲傷,到最後的淡漠冷淡,大開大合,大起大落,不過頃刻間的事情。
悲傷蔓延,難道重活一世,她還是逃不開前世的悲劇麼?
疲倦與傷感充斥著她的心,嘴裏更是泛起了淡淡的苦澀,原以為,他是不同的,原以為,她總算是尋到了一個舒適的處所,可以不用再如上一世般叫她滿身傷痕,能得一世溫暖。可是,她還是錯了。
平靜的麵容下,是一顆滿是傷痕的心,如貝冷風肆虐清掃過,支離破碎。
咬過之後,她便鬆了口,神色也換上一副疏離冷淡的模樣,再不複往常的柔和親切,她的周身,又覆蓋上那層淡淡的保護色,疏離而淡漠,就像初時見到的一般,叫人心中無端發慌。
一開始,寧景睿尚還心情很好的看著她,想著她有趣的反應,即便被她再次咬傷,也還心情很好,絲毫沒有覺出什麼不對,雖然被她發覺覺著難為情,一雙眸子也還是熠熠的看著她,不錯過她麵上的一絲神情。
很快,他便被宛然麵上的神色驚到了,每變一次,他的心便跟著沉了沉,最後直接跌至冰窟,渾身冰冷,心,也開始驚慌起來,恐慌蔓延,麵前的宛然,身上那一層淡漠疏離的神色又回到她的身上來了!
他知道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太過急切了,是自己情難自製輕薄了她,叫她羞惱叫她氣憤,這時的他這回才意識打破了問題的嚴重性,心知自己長久以來的努力被自己愚蠢的打碎了,宛然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有什麼正在心裏緩緩流逝,叫他抓不住留不得,他驚恐,他惶惑,他無措,可更多的是後悔,唯恐宛然會再次拒人於千裏之外:“你、你莫生氣,也別不理我,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隻是情不自禁……”
宛然冷漠疏離,一雙眸子盛滿了冷冷的失望,緩緩退開,周身迅速包裹上一層層的包裹,逐漸強硬,一雙原本盛滿笑意的眸子也已不再看著他:“世子說笑了,小女何德何能,竟能得世子垂青,小女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又如何敢生氣?隻是,世子也許忘了,小女雖卑賤,卻也不是可以任人隨意踐踏。即便外間傳的多麼的不堪,可小女依然是有尊嚴有臉麵的人,不是世子想如何便如何。世子身份尊貴,小女自知身份卑賤,不敢生了非分之想,更不敢高攀,還請世子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夜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處,難免瓜田李下,還請世子將小女送回去,小女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