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蔣馨畫說完,蔣馨竹幾人更是紛紛表態,對著宛然點頭:“就是,畫兒說的沒錯,宛妹妹就安心住下吧,我們可都幾年沒與妹妹這般親熱了,這次可一定要好好的聚聚。”
蔣君燕更是點著蔣馨畫的頭,嗔道:“人小鬼大,你的心意宛妹妹知曉,隻是畫兒,今日夫子布置的功課你可是學好了?”
蔣馨畫前一刻還張揚的臉這時瞬間萎靡了下去,撇著嘴,委屈的道:“夫子最討厭了,我都學了好幾遍了,夫子還是不滿意……”
宛然疑惑的笑看著她,蔣君燕見她如此,不免出聲,掩嘴笑著道:“你是不知,畫兒別的功課皆都好,就是這背詩啊,如何都不能記住。你說,這平時瞧著多伶俐一孩子,可惜,嘖嘖。”他說著還學著女夫子的語氣,老氣橫秋的模仿了一段,直笑的眾人彎了腰,一時歡聲笑語。
程氏將才本就被宛然那般刺著,心中正不舒坦,此刻又見眾人一味的捧著宛然,處處討好她,為著她說不不停,便就是蔣老夫人也是滿麵笑容,縱容著眾人。她頓時感覺到心中不是滋味,自覺得自己與這真是格格不入,有一股被人遺棄的感覺。
往常可不是這樣的,因為夫君早逝,她又怕兩個子女不被人疼寵,便****帶著在身邊來請安,加之蔣君雅本來就機靈可愛討人喜歡,又許是眾人一致覺得對不住她們母子三人,心中存了憐惜的心思,從來都是眾人圍著她們打轉的,還不曾這般被人冷落過,叫她心中一陣難過。
如今見眾人不再如以往對待,雖也說不上妒恨,可到底心中也不好受,加之那些恩怨,瞧著宛然的神態便也不如以前般和善,不知不覺間就帶了一抹淡淡的刺,越發的疏離淡漠。
可想歸想,心中那股氣還是不明消逝,尤其瞧不得她那明媚的笑顏,便想咬出言刺她幾句,偏生幾人一直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叫她一時插不上嘴,唯有暗惱。
她這般,宛然卻也有些感應著,不時的朝著她笑笑,卻又不說話,笑容明媚如秋月海棠,流光瀲灩,清華無雙,並沒有特意的討好,卻也並不全然是喜惡,叫她一時有些摸不著她的心思。
小時的她,是那般的柔怯,但凡她一個誇獎一個眼神麼,便能叫她歡喜或是傷心許久,或者歡天喜地,如今的她卻已褪去了小女孩的羞澀,換上一副賢淑溫婉的模樣,不因喜而喜,不因悲而悲,麵上也瞧不出確切的想法。就好似將才那般驚心動魄的場麵,在她的口中也不過是一次平常的經曆,委實叫她捉摸不透,也是她所不熟悉不了解的,因此便也不敢輕舉妄動。
幾人鬧了一陣,便都知趣的退了出去,蔣老夫人身子本便有些不適,這一日又是歡喜又是悲傷的,大起大落之後精神有些不濟,眾人瞧著自然是明白,便也都紛紛告辭出來。
宛然臨出來前,蔣老夫人因恐宛然不熟悉路,叫了身邊的丁嬤嬤帶路。而宛然知曉若是當場拒絕,也會叫她擔心,便也笑著應下,與丁嬤嬤一並出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