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抽疼抽疼的,她焦急的掙紮著,抓著韓夫人的手,一雙充滿水霧的眸子閃著悲傷:“若是那躺在床上的人是女兒,娘也能這般鎮定?女兒不知曉娘的反應,可若是換成娘,我也一樣……娘與娘親都是我這輩子最親的親人,女兒很貪心,一個都不願失去。如今娘正在生死邊緣徘徊,若是我今日不去,來日真出了什麼事情,女兒會自責一輩子的……”
她說著抬起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清澈的眸子上麵覆蓋著一層霧氣:“讓我去吧。”
韓夫人歎息,她都這般說,她還能不準?
見韓夫人不再阻攔,宛然掀開被褥,也不知是嚇著了,還是身上的力氣尚還未恢複,腿腳有些發軟,差點就跌倒在地,幸虧韓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這才穩住她身子,卻瞧的韓夫人心疼不已,一麵吩咐人抬來轎攆,一麵道。
“你也莫急,先緩緩收拾下再出門吧,將才白嬤嬤說了,敏妹妹將才發作,自來女子生產要一定時間,不會那麼早的,即便是記著趕過去,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宛然自然知道韓夫人說的是對的,可她此時已經聽不進其他的話,滿腦子都是上一世蔣氏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曆來女子生產最是凶險,猶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個不慎就可能會一屍兩命,那種淒惶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來,叫她再也不能冷靜。
可她到底還是耐著性子讓曉綠王嬤嬤為她打理著,等坐到鏡子前她卻又一瞬間的恍惚。那裏麵披頭散發,麵色雪白,滿眼驚惶的女子是誰?有一陣子她都是神思恍惚,總覺著那裏麵的女子很是陌生,根本不是平時她見慣了的那張沉靜如水的麵容。這般恍恍惚惚,一顆心也跟著忽上忽下,好不容易等穿戴妥當之後,這才在王嬤嬤與柳嬤嬤的攙扶之下上了轎攆,一路朝著茗蘭苑去。
路上他一直緊張著,一雙手也是緊緊捏著,惶惑不安,憂心,害怕,一顆心不斷的翻騰著,一雙手更是攢滿冷汗,手指不停的絞著帕子,隻覺著平時不過幾步的路程,此時卻變得遙不可及起來。
突然手被一隻柔膩溫暖的手掌握住,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充滿了擔憂的眼眸,盈盈如水,清澈見底,那裏麵溢滿了關心,映出的那個驚慌失措的人是她?
“嘉兒莫怕,敏妹妹沒事的,這麼多的大風大浪她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熬過來,且張太醫也在,他的醫術在太醫院裏最是有名,你便放寬心吧。”
蔣氏的胎尚還有一個多月才到,這些日子以來宛然原本便一直防著,但凡有點驚動她都要緊張半天,就連蔣氏都笑她太過緊張,被她莫名的驚惶弄的哭笑不得。
可她不知的是,宛然不過是被上一世蔣氏小產時的場麵驚嚇住了,加之她那時離世固然也有陶素婉下的狠手,可多多少少也摻雜了小產的原因,這才叫她談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