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著站的筆直卻並不瞧向他的寧景睿,一雙眼睛似乎是在極力的尋找著什麼,良久之後卻還是一歎,道:“到底你是不同的。”
寧景睿卻是不過清淡如初,可到底忍不住開了口,淡淡道:“聽說陛下要禦駕親征?”
皇帝瞬間眼眸一亮,眸中一熱,讚賞的點點頭,瞧他麵上這般寡淡,可實際上卻還是真心關心他的,與他那幾個隻知道每日裏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兒子不同,他在乎的是他的身子,關心的是他是否健康,生命是否受到威脅,他沒有看錯人。
他眉眼漸彎,臉上攏出一抹笑容,認真的道:“朕果真沒有看錯你,不錯,這次的事情懸而未決,前方戰敗連連,軍心隻怕已是潰散,戰事不宜久拖,宜速戰速決,禦駕親征是最好的法子。既能穩定軍心,又能達到震懾的效力,最是保險的法子。”
寧景睿聞言抬頭看了也、他一眼,待看到皇帝眼中的亮光,他卻微微撇了頭,朝著別處看去:“那麼微臣便恭祝陛下馬到成功。”
皇帝有些意外,卻也很快便調整神色,道:“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朕的用心良苦,所做所為不過是想叫你將來能繼承大統?”
寧景睿聞言猛然抬頭看向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陛下莫不是在開玩笑,如今我朝太子出身高貴,在皇子中也是唯一的嫡出。這般身份的太子尚不能繼承大典,也尚還有庶出的幾位皇子,七皇子韜光養晦,極盡隱忍,為人冷靜鎮定,八皇子也是溫良謙恭,如何都能名正言順的繼承。
可是微臣呢?陛下打算如何與天下人交代?難道就不怕言官手裏的那隻筆,即便陛下不怕,可到時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微臣的出身,又如何叫天下人信服,追隨與我?再說,如今朝局不穩,多一絲的變故便多一絲的不確定因素,這些都是朝廷穩定的大忌,陛下就真是不知?
微臣再次重申,無論陛下如何做如何想,都請不要扯上微臣,微臣原就不是天家的人,這些與微臣並沒半點幹係,多謝陛下的費心了。”
寧景睿一席話,卻叫皇帝動了怒,可是他卻知曉寧景睿的性子,若是將話說的太絕,隻怕往後局麵會更加的僵,因此他忍住怒氣,道:“朕也知皇後一直在幕後迫害你,處處與你作對,更甚者還派出人去刺殺你。可朕不也是及時派人前去保護你接應你了麼,如何你還這般念念不忘。
朕也知你心中有怨,可如今時機未到,朕不能貿貿然將你推出去,這樣會造成往後的許多不便,若是你有戰功在身,再加上手中握有軍權,到那時我再來宣布一切,豈不是水到渠成?”
皇帝看了看他,接著道:“再說,身為帝王者,便當要有隱忍不發的氣勢,一顆堅韌不拔的強悍心,不畏艱難險阻,一心勇往直前的勇氣,明辨是非的心智,英明睿智,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朕如今不過是在將你推上這樣的一條路,如何你還這般不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