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後看著底下的鬧劇,麵露譏諷,皇帝啊,如今你親眼看著這一切是你的親骨血,你一向最喜愛的兒子做出來的,可有什麼感想?
韓淑妃再次在皇帝麵前跪下,脊背卻挺得筆直,神情坦然,麵上毫無愧色:“陛下明鑒,這一切皆都不關臣妾與八皇子的事情,都是被人栽贓嫁禍的,臣妾與八皇子冤枉啊!“
皇帝一雙陰鷙的眼眸裏幽深一片,半響這才緩緩的道:“哦?是真不關還是假推脫?淑妃,朕不是瞎子,看得到事情的發生。”
柳後看著苦苦哀求的韓淑妃,不覺譏笑道:“淑妃,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要知道,陛下的毒不日便可以解開,你不但毒殺太後,八皇子更是膽敢弑君,四門統領也都還是掌控在本宮手裏,聽令與陛下。這無論是那一條都足以叫你們身敗名裂,即便你們萬死也難以解脫這罪名,如今本宮勸你還是盡快的招認了的好,也免得吃無謂的苦。“
“是麼?可惜如今這四道門全在我手裏。”
隨著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了進來,一身盔甲一臉風塵仆仆的寧景睿大闊步走進大殿。不僅是他,身後還跟著上千身披護甲的精兵,那張揚的氣勢,便連王光耀這等見慣風浪的人都難免心中暗驚,那些禁軍更是紛紛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這是這麼回事?眾人一臉不明的互相張望著,皆都想在對方臉上瞧個知曉,見真的無人知曉,這才又再次朝著寧景睿瞧去,卻是不敢作聲。而柳後一黨更是驚詫莫名,他能這般明目張膽的進來,是不是說明便連城外的那些禁軍也已被解決?
柳後站在高台上,依然是神情沉穩,吟著淡淡的笑容,眉眼如畫,可袖子裏的一雙手卻是緊緊握住,太子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寧景睿,張口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不是……不是……”
寧景睿遠遠的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宛然與韓夫人,頓時一驚,隻以為宛然出了什麼意外,迫不及待的從殿外走進來,徑直來到宛然身邊,扶起她,道:“你沒事吧?”
宛然順勢扶起韓夫人,心中雖被他這般的關懷溫暖著,可當著朝廷百官的與父母的麵,卻覺又羞又惱,卻又無法發作,隻嗔了他一眼,卻是抓著他的手:“我爹爹與哥哥們……”
寧景睿看她說話神情,上上下下看了她幾眼,這才算放了心,又聞她話語,露出笑容,道:“他們沒事,你莫擔憂。”
宛然與韓夫人相視一眼,這才算是放了心,有心想要詢問韓國公等人的情況,卻礙於大殿上不好多言。
皇帝呲目看著底下纏綿的兩人,一雙眼睛似欲迸出火來,他就一點都不如那個小女人?竟是對親生老子不聞不問,也不管他被人毒成這般模樣!他眼眸陰冷的看了宛然一眼,射出的那森冷的光叫宛然突然一陣戰栗,她下意識的看了皇帝一眼,心中一驚,忙扯著他朝著皇帝而去。
“陛下被人下毒,將才醒過來,你——”她看了看寧景睿,又望了望麵色陰鬱的皇帝,看著別扭的兩人,突然輕輕歎了口氣:“你快些過去看看。”
寧景睿聞言到底心中一動,可抬眼掃視了一眼,見他沒事,尚還有力氣瞪視他,不覺目光淡了淡:“這不是沒事呢麼。”
皇帝聞言,當即恨不得吐血,麵色也陰沉下來,他本就中毒在身,雖說服下解藥,可身上卻還是留有餘毒,這般心緒一動,氣急攻心,連連大咳,叫人瞧著不忍。
皇帝心中憋氣,卻是冷哼一聲,厲目一閃,卻是揮手道:“將人給朕帶進來!”
原本的計謀裏,並不曾預料到皇帝還會醒過來,行事自然也就沒有顧忌著許多,可是如今皇帝醒過來,若是叫他抓住了王光耀,幾番審問之下隻怕會出紕漏。雖說王光耀是自己的人,且他手裏的禁軍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可此人心思極深,雖麵上依附於自己,卻並不是一心一意的跟隨自己,不過是迫於情勢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