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皇宮那邊一切都已經沒問題了。可柳剛是個多疑的人,心中依舊還是有些忐忑,望著皇宮的方向,心中雖激動,卻還是囑咐道:“多加小心,全速前進,依照計劃行事。”
天色逐漸轉明,街上也已逐漸的有了生活的氣息,再不能等了。
從南門進入皇宮,來個裏應外合,清洗那些不聽話的朝臣,將局勢掌握在手裏,等待著柳後與太子的計謀得逞,這一切就都能結束了。隊列緩緩的在宮門口停住,柳剛站在前麵,盯視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興奮期待,又有些隱隱的不安,等著信號的發出。
似驗證他的想法,果真就生了變,之間那一夕之間,不知從何處洶湧而出的大隊人馬前後左右便將他們給包圍了個嚴嚴密密的水泄不通。
柳剛顯然沒想到這個變故,一時不覺眯了眼睛,心中暗道不好,不待反應,便見其中一人身穿鎧甲,騎馬而出,在距離他幾十步的地方勒馬停住,神色凜然,道:“柳大人不是稱病在家嗎,可否請大人解釋下,為何卻是出動兵馬?又有何調令?”
這聲音一出,柳剛便大吃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帶兵前去平反突厥,本該是已死去的韓國公韓誌!
柳剛心知自己的計謀已被對方察覺,神色大變,殺氣頓起,眼中寒光迸發,拔出佩劍,寒聲道:“此人冒充韓國公,意圖謀亂,給我拿下,重重有賞!”說著他自己已是率先打馬過去。
雖然這些精銳是柳家暗中培養的,可是韓國公帶來的精兵更是精良,都是些出身軍旅的精兵良將,又是經曆過戰場上的曆練,擅長作戰,對付這樣對待隊伍綽綽有餘。
一開始柳家的人馬尚還能勉強應對,可是隨著戰鬥的深入,便有些吃不消,加之主帥柳剛也是頻頻被打,逐漸的處於弱勢,柳家的人逐漸的不能應對,不斷的有人的倒下,死傷無數,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能真正作戰的人更是越來越少。
柳剛身上此時已是帶了幾處傷口,鮮血不斷的從身上流出,若不是那身黑色的衣裳遮掩,隻怕會叫軍士更加的心慌。他持劍站立,心中已是明了,今次隻怕是凶多吉少,那皇宮裏恐也已事敗,如今的他若是被抓住,也逃不過一死。
他越發奮力斬殺,卻在下一刻睜大了眼睛,感覺到腿上一疼,握劍的手一緊,差點就要跪了下去,他憤怒的朝後一瞧,卻見韓煦鶴站在身後,舉著長劍,他尚還未曾回過神來,韓煦鶴對他詭異一笑,下一刻,柳剛便身首異處,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
眼看主將戰死,剩下的人很快便沒了主心骨,紛紛投降,戰鬥很快便落了帷幕,柳家逼宮造反的罪名也被落了實,柳家滿門被控製起來,等候發落。
而此時宮中也是亂成一片,皇帝中的毒雖解了,可緊接著便舊疾複發,頭疼不已,內侍們安置他回養心殿靜養,朝臣們也都走的差不多。殿外的已經有宮人在清掃因殺戮帶來的混亂,可是因為地上淌了太多的血,那一桶桶的水即便是衝刷下去,卻也還是洗不清那汙濁的血色,到處是紅紅的血水,觸目驚心。
服侍皇帝的內侍被打發出去,太子被殺,柳家倒塌,柳後即便是不甘卻也翻不起什麼浪來,所有人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關注到殿裏的情況,寧景睿囑咐人送韓夫人與宛然出宮。
韓夫人擔憂韓淑妃,隨著宮人前去淑容殿,行至半途這才發覺宛然沒跟上,以為她不過是在後麵與寧景睿兒女情長,倒也不急,隻囑咐身邊的宮人前去迎她。
可是宮人圍著德政殿找了幾遍都不見人影,便慌了,開始找人四處去尋,卻還是不見蹤影的時候,他大駭,趕緊回去稟告韓淑妃,嚇得韓夫人當場失色,差點沒暈厥過去。韓淑妃也麵色慘白,將才那麼亂的境況都沒出事,卻在這時出了這意外,頓時叫她心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一麵派人四處尋找,一麵派人通知韓國公,很快,消息便又傳到寧景睿的耳中。
他急急趕到淑容殿,八皇子與韓國公已到了哪裏,後宮重地,男子本是不能進入,可是此時非常時期,便也沒人去注意這些,隻見一個個的麵色凝重,商討著她可能的去處。
“夫人,別擔心,嘉兒福大命大,當年那樣的事情都能逃脫,沒道理如今這麼大了還會出事,說不得是真走丟了,她對皇宮不熟悉,指不定等在哪個角落裏等我們去找呢,你此時若是太過傷心,等會嘉兒看到了又會擔心了。”韓國公寬慰著韓夫人,可是這樣的話便連他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