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與錦言等人在殿外,見他丟出東西,仔細一瞧是一個瓷瓶,緊著又聞他的話,不僅心中有些愕然,忙著令各人服下,眼眸更是沉了沉,眼看著熊熊烈火吞噬著一切,心中無比焦急,紛紛躍入殿中,卻無奈被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纏住身子,不能近半步。
宛然看著廝殺中的寧景睿,在瞧見了對方臉上那抹確定她沒事的笑容後,一顆慌亂的心竟是緩緩的停頓下來,不再驚慌,也不再感到害怕。
他那麵上的那抹笑容,那種喜出望外,失而複得的表情,她一輩子也不曾忘記,此時更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裏,心中的那堵堅冰也已是徹底被粉碎。
如此危險的境地,他卻還是一心記掛著她的安危,不管不顧的跳了進來,隻為能救她出去,夫複如此,此身何求!
看著那個人就那麼的不顧生死的跑來,宛然的心中溢滿了滿滿的喜悅,雖然知曉她們都有可能會再也出不去,葬身火海,可她卻依然不曾覺得擔憂,反而是滿心滿眼的充滿了喜悅。
果真,這個人是一早就住進了自己的心裏卻不自知麼……
往昔的一幕幕快速的在腦海中走過,那些擔憂的,關懷的,玩笑的,深情的,嗔怒的,一一閃過,逐漸填滿了她的心,看著那個拚著性命隻為帶她逃離危險的身影,她的一顆心從未有過的悸動著,心間被什麼東西給塞得滿滿的,柔柔軟軟的是那般的感到——幸福
是的,是幸福!
原來她竟不曾發覺,自己是真的將他放進了心裏,隻是自己一直抗拒著龜縮著,不願意承認這事實,無非是唯恐又會被再次傷的體無完膚。若不是這次的突變,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承認?
那麼,此時發現也不晚,不是嗎。
柳後看著終於出現在殿內的寧景睿,又望了望殿門口那晃動的人影,笑的張狂:“這下人就都齊了。”她說著朝著皇帝道:“陛下,瞧見了麼,這可是你最寵愛的兒子,卻第一時間衝去尋他的小情人,不曾管過陛下的生死。被人這般遺棄,滋味如何?”
殿外韓國公等人也早已加入了戰局,揮刀斬殺,拚盡一切想盡快結束這場戰鬥,可倒下一批卻又有一批不知從哪冒出的黑衣人,好似永遠殺不完似的,叫幾人心中暗驚。眼見著宛然已被熊熊烈火包圍住,幾人已是心浮氣動,焦躁不已。而寧景睿此時也是到處被截殺,完全脫不開身去,他的身形變幻,焦急之間更是盡力搏殺,卻還是擋不住越來越多的黑衣人。
錦言心急的躍過火光,直奔宛然而來,可到底不敵那麼多人的淩厲架勢,又被架開去,再次被絆住腳步。
火勢越來越大,寧景睿本就心急焦躁,一不留神便又中了一招,鮮血一下子噴湧而出,加上這一處,他身上已是有了三處傷口,那鮮紅的血直把他身上天青色的衣袍染紅。宛然看的觸目驚心,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饒是她那般沉穩的性子此時也不免麵色煞白。柳後擺明了就是求死的心,這些黑衣人招招狠辣,每次出刀都是殺招,直取人性命,若是再不撤退,他們一定會死在這裏!
“父親,寧景睿,不要再管我,你們快走!”宛然的聲音雖是極力穩住,卻還是能聽出了一絲驚慌,隻她卻並不是為了自己而驚慌,而是為了韓國公與寧景睿幾人。
他一喜,這是不是說明她心中是有他的?可是不待喜悅上來,他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都這般時候了,她竟還傻傻這般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心隻想著旁人,真不知這小女人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寧景睿一聲不發,下手卻是更加的毒辣,揮刀間又解決了一人,眼見宛然在不遠處,那熊熊的大火瞧到底他心驚肉跳,他再不顧其他,飛身就撲了過去。
可不待他落地,角落裏突然又撲出一人,趁其不備直取他的腦門,幸虧寧景睿反應快,一個翻身朝著一旁的柱子躲去,堪堪躲過,宛然整顆心都似被人捏住揉捏著,呼吸也是一頓,渾身更是汗毛倒豎,差點失聲驚呼。
濃煙滾滾,宛然被嗆的咳嗽連連,不時的傳出她被嗆的聲音,聽得外間的眾人都焦躁不已,怒喝聲,驚慌聲,叮叮鐺鐺碰撞聲,聲聲入耳。
整個大殿都是木質結構,正是易燃的東西,那些帳幔已被燒的七七八八,柱子窗欞也是烈火熊熊,吞噬著一切可燃燒的東西,火勢不可逆轉的大燒了起來,已有那被燒壞的木頭不時的掉了下來,砸在宛然的身邊,瞧得寧景睿心神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