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肆鈺抱膝坐在地上,衣服因為被雨水打濕了格外難受。轉眸看了看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一點亮光都沒有,肆鈺想也不想的抬起手,準備用法術弄一點光線出來。
“你在這裏坐著,我去找點柴火。”忽然間又想起隋卿離去前的話,肆鈺猶豫片刻,將手收回,“算了,還是等他的柴火吧。”肆鈺自顧自的道。
“柴火來了。”沒多一會兒,隋卿便從四麵八方收集了柴火過來,也不知他是怎樣做到的,明明才剛下過暴雨,可是他手中的柴火居然都是幹的,極容易點燃的。
肆鈺莞爾一笑,看著被隋卿放在地上的柴火,“你會生火?”
隋卿點頭,“這麼簡單誰不會。”
“我不會。”肆鈺誠實的道,她隻需要一個手指便能得到光亮,為什麼還要花費時間去學習怎麼生火。
隋卿的笑有些尷尬,“我不是說你。”
“沒什麼,我也不在意。”肆鈺微微一笑,“隻不過奇怪,你一個皇子,為何會這麼多的事。包紮傷口你在行,生火你也行,那做飯你會不會呀?”肆鈺偏著頭問道。
“卿,你做的飯真好吃,以後你要做一輩子給我吃。”記憶之中的聲音再次充斥在隋卿的腦海之中,叫囂著,狂奔著,似乎要將他的腦海全部占據。
“不會。”好半晌之後,隋卿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肆鈺那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星光璀璨。隻是,他的飯菜,一輩子隻能做給那個女子吃,除了她之外,誰再也沒有資格吃一口他做的飯菜。
肆鈺噢了一聲,看著那地上的柴火,忽然間沒了興致,手指一抬,柴火瞬間點燃,在這黑不見底的黑夜,給了兩人足夠的光亮。
夜愈來愈黑,肆鈺愣愣的看著那燃燒的柴火,怎樣都睡不著。
“你真的不會做飯嗎?”肆鈺伸手拂過隋卿那沉睡的容顏,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隻是剛才他說他不會做飯的那一刻,肆鈺卻怎樣都不相信呢,好像記憶之中他會做飯,而且是很篤定,他一定會做飯一般。
“算了,你會不會做飯與我何幹。”良久,肆鈺收回自己的手,看著沉睡的隋卿,別扭的將頭轉到一邊去。
遠處,竹林之外的男子看著肆鈺那收回的手,低聲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肆鈺一覺睜眼已是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並越來越濃。
漸漸地,太陽探出前額,紅紅的額頭,隻是沒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地麵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地。太陽使勁向上升著。最後,它如釋重負般地跳出地麵,整個臉膛兒通紅的,紅得可愛。刹那間,它發出奪日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它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這天可真奇怪,昨日還大雨傾盆,今天卻是大太陽,肆鈺不禁如此想到。
“你醒了。”隋卿從遠處走來,看著已經清醒的肆鈺,淡淡道。
肆鈺微楞,看著遠處而來的隋卿,她居然連隋卿什麼時候離開身邊的都不知道。心不在焉的道:“嗯。”
“我去給你找了些果子,昨晚沒吃東西,你現在肯定餓了吧。”隋卿的手中拎著一個用衣服包裹著的東西,打開一看,肆鈺震驚,大大小小,紅的綠的各種果子都有。
“我不餓。”肆鈺鼻頭忽然一酸,她沒有說她餓,隋卿卻去給她找了這麼多的果子。
“吃一點,一會兒我送你回去。”隋卿拿出一個又大又紅的果子,在手中擦了又擦,擦了又擦。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這些果子都被洗幹淨了。”肆鈺見狀,不由得站出來為那可憐的果子說話道。隋卿再那麼擦下去,果皮都給擦沒了,果皮可是有營養的。
隋卿擦拭果子的手愣住,將果子遞給肆鈺,他隻是習慣,習慣了那個人吃果子之前,必須要擦了又擦,擦了又擦,還不讓洗的。
“讓你擦是給你表現機會。”那人一臉的桀驁,頗有些指手畫腳的意思,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