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在路上片片飄零的秋葉,像一隻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微風蕩漾的季節裏搖曳。一陣爽颯的風兒吹過,遠遠的,隋卿和小璃同時聞到了撲鼻的香氣,是那一棵棵婆娑的白蘭花樹,雨後的花瓣散落一地,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散發了這最後的香氣。
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裏帶著絲絲濕潤的甜甜的味道。如果不是肆鈺還在河中生死不知,隋卿真想搬一張太師椅坐在河流邊上,靜靜的享受這般愜意。
“下麵到底有什麼?”良久之後,隋卿終於出聲問道,聲音出口,卻是說不出的沙啞。
小狸眨巴眨巴了眼睛,誠實的道:“我也不知道。”
隋卿著眼前那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奪魄,一瞬間,那個身影變幻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眼睛那熟悉的眼神,妖異的眼形和純淨瞳孔相互映襯更顯得這人媚骨如絲。麵容勝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頭青絲未束,直直披散下來,幾縷發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女子的臉上,這活脫脫一妖孽轉世。一襲大紅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滾邊,美麗中透著幾分魅惑。袍子微微敞開,可以看到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皮膚,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卻笑得異常妖媚。
“你是……”隋卿一向不大呼小叫,可是看到眼前女子的容貌,還是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
小狸快步上前,纖手在隋卿眼前一揮,隋卿隻感覺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全部的知覺。
“對不起。”小狸接住隋卿緩緩倒地的身子,原本妖異的眼中滿是空洞,“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牽扯無辜,我隻是想讓你安全罷了。”說完看著周邊沒有一人的存在,閉上眼睛,帶著隋卿一起消失在了那湍急的河流邊上。
話說肆鈺跳進河流之後,那站在岸上看上去湍急無比的河流,如水之後竟然像一潭死水一樣,沒有絲毫流動的感覺。
肆鈺的雙腳緩緩落在河底,這河流奇怪得很,她幾乎能夠在水中行走,而且呼吸自由。肆鈺更加戒備的望著四周,雖然說這裏很平靜,但是越平靜的背後越是波濤洶湧。
“隋宇?”肆鈺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呼喚道,出乎意料的,河水竟然沒有湧入口中。“隋宇你在哪兒?”肆鈺再次呼喚道,可河底連水流的聲音都沒有,靜得讓人發慌。
河底小石子眾多,肆鈺不時低頭看了看,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停住腳步。“隋宇你在裏麵嗎?”望著那眼前長滿了青苔的大門,肆鈺心中不安,仿佛這門之後有什麼讓她害怕的東西一般。
“隋宇你在裏麵嗎?”肆鈺再次呼喚了一聲,可是除了門上那些許剛剛刮掉的痕跡之後,肆鈺找不到任何能證明隋宇在這扇門之後的證據。
“算了,死就死吧,就當是為了隋卿盡孝了。”肆鈺深呼吸一口氣,準備推開那沉重的大門。
而此時此刻肆鈺口中的隋卿,昏迷之後再次睜眼,“好熟悉的景色。”隋卿一邊望著那熟悉的景色,一邊淡淡的道。
洛陽的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的街麵。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許多遊客憑著橋側的欄杆,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洛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