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迷局四:虛空
“我活著?還是已經死了?我存在?亦或者隻是虛無?”虛空中道道意念傳來,伴隨藍光漫無目的地飄蕩,“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一段段不切實際的數字而已,被造物主排列成一串串整飭的數據,重複演繹著同一個毫無意義的案。”
林齊閉上了眼睛,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這番話似乎在哪聽過,還有這聲音……為什麼如此熟悉。
“獵豹”機甲闖入“沙壘”的刹那並沒有踩上實地,而是墜入了下去。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個結果,在那墜落的瞬間都多少流露出了驚慌。幾個駕駛員雖說訓練有素,及時做了調整,可是機甲似乎在墜落的一瞬也脫出了掌控,根本無法操縱。
董胖子的嘴張得大大的,吐出一句:“我董銘生不逢時”,然後整個人被重力慣性帶動,撞到了機甲內部的側壁上,似乎暈了過去。林齊也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縱身一躍,握住了駕駛座旁的一個把手,勉強維係平衡。
本以為自己會曆經漫長的等待,然後猛然墜地,粉身碎骨。林齊太清楚不過這種高空墜落帶來的衝擊力有多大威力了。除非底下是湖泊或者其他可以卸掉這份衝擊力的物體,否則這幾乎可以斷定自己要栽在這裏了。
可是似乎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己漂浮在空中,而“獵豹”機甲好像解體了?
解體,這並非“獵豹”應有的程序。作為火力、防護和奔行兼備的機甲“獵豹”並不像那些體態輕盈的機甲,還擁有一種解體程序,將自身分解為幾個部分,每個部分都能單獨運作。
但剛才自己的確沒死。
或許也談不上“解體”,那種感覺很玄妙,好像一瞬間處於“獵豹”中的所有人(包括林齊自己和駕駛員)都陷入了一種失重的狀態。然後在那個瞬間,“獵豹”逐漸分解,幾個零件幾個零件地飄飛,他們看著這一個個零件有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拆卸,散落在周圍。
然後是燈光,內部的照明裝置也自動分解了,黑暗像是一張織密的蛛網,漸漸將自己吸附。整個人輕飄飄地蕩在無盡的虛空中,底下是黑暗,頂端沒有一絲光。
沒有人發出聲音,似乎聲音也消失了,林齊張了張嘴,卻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話。
黑暗,赤裸裸的黑暗。
“時間過去多久了?”林齊睜開眼睛,周圍卻如同閉著眼睛一般看不見絲毫。
沒有回應,依舊寂靜。他智能腕表中的貝塔竟然也銷聲匿跡,似乎同樣被席卷入了這黑暗的世界當中。仿佛隔閡世界的真空、無盡黑暗的虛空,消融了他的聽覺與視覺。空蕩蕩的,這黑暗伴隨那無處不在的窒息感不斷滌蕩著林齊已然沉寂的靈魂,使得他在永恒的逃避光的影中感受被虛空包裹的無助。
“怎麼回事?”林齊愕然,他試圖連接貝塔,如果這家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怕是難以行動。
貝塔終於出聲了:“自舊曆1862年德國物理學家基爾霍夫引入理想化的概念“黑體”以來,量子物理開始步入發展的軌道。而在三戰前的以亞隕石雨事件則使“黑體禁光區”在實驗上成為可行。營造出的絕對區域,往往用來審判罪大惡極的犯人,利用絕對封閉的環境令人產生恐懼,直至奔潰。”
“吸光物質?”林齊記憶中有這種物質的印象,老頭曾經說過這種物質是以亞流星雨帶來的重要影響之一。
“嗯,這應該是阿爾法的外圍防線了。”貝塔似乎十分肯定:“它要找你談談了。”
阿爾法?!
恍惚間,林齊的眼前閃現出一道隱隱綽綽的藍光。光線不斷變化——伸縮,然後拉長,循環往複,硬是將這可怕的黑暗扯出一道細微的缺口。缺口隨著光線的變化而逐漸放大,甚至開始膨脹。“嘭”一瞬間藍色的熒光便充盈了整個空間。